血起咒的法術較難醫治外,它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救命之鑰,只是巫界鮮少有女巫知曉它的停在,它是沙家女巫的私藏寶。
經過兩天一夜的休養,恢復精神的沙夕夢眨了眨眼皮,緩緩地掀開薄翅般的羽睫,赫然發現一顆黑色頭顱就在眼前。
突地一股震撼撞進她的心頭,是什麼樣的力量能改變一個男人,較上次她染病發燒了三天來看,今日的他顯得落魄許多。
看得出來他真的盡心地在守護她,宛如忠心的赤龍守著亙古的寶藏不肯離開,臉形削瘦了幾分,生了胡碴,疲累地託著腮打盹,手心始終握暖她的手。
是該認了吧!沙家女巫的命運。
她的直覺果然成真,他是個令人討厭到極點的男人,因為他會偷心。
悄悄淪陷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被偷走,原本以為空蕩蕩的心窩什麼也沒有,其實早換上他那顆跳躍不已的金色心臟,暖暖的光芒不照融硬冰,只是煦煦地溫撫冰面透入底心,化開一道暗流在冰層下活動。
討厭愛上他,討厭他讓人心動,討厭他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討厭他不由自主的牽動她的心,討厭他……愛著她。
一切原因只是為了不想愛他。
但是女巫的法力再強大也敵不過一個“愛”字,它柔軟無比,卻能穿透任何剛硬的牆而不傷其一絲一毫。
她還是決定——討厭他。
“唔!怎麼睡著了……”一臉惺忪的單牧爵打著呵欠搔搔耳朵,不太原諒自己居然打了個盹。
看來他的集中力大不如前,昔日在道上與人爭狠耍強時,好幾天不休息是常事,現在安逸的日子一過久,身體的機能退化成居家男人,稍微熬個夜就發出抗議之聲。
揉揉發酸的肩膀和頸椎,未剃的胡碴微微搔癢,單牧爵撫撫沙夕夢的手心,不展的眉宇有著成熟男子的憂鬱,散發著令人動心的魅力。
驀然,他迎向一雙清冷的紫綠冰瞳,淡漠的瞳孔中閃著緋色光芒,本以為他會驚喜得跳起來,誰知——
“先說好不可以生氣,你的衣服不是我脫的……呃,是我脫的,但不是我的意願……呃,也不對,我是很想脫你的衣服……是……哎呀!我到底在說什麼顛三倒四的話,我的意思是……呃,這個……”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含糊樣令人絕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出聲。
“我瞭解。”
嘎?!她在說什麼?“你不生氣?”
“冰山的密度產生不了氣體。”不習慣裸身見人的沙夕夢催動咒語,瞬間已著好上衣。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是地球人吧!”她與現實格格不入,像高科技的ET——屬於高度美麗那一種。
“別說傻話。”起身一坐,她稍嫌體力不濟地眩了一下。
真愛教訓人。他伸手攙扶著她,“流了一缸血的人要認分些,需要幫助時就開口求人。”
“謝謝。”
“咦!是我聽錯了吧!你剛說話了?”單牧爵掏掏耳朵,不確定是否聽見人話。
或許是出於想像吧!高傲的她怎麼可能向人道出感謝,分明是出現幻聽。他該好好的睡一覺,醒來自然恢復正常。
“疑神疑鬼。”她開口說句謝謝很奇怪嗎?
“夢兒寶貝,你該不會又在罵我吧!”勾起眼睛一惑,他承認聽不懂她的簡潔。
“你很欠罵?”沙夕夢口氣很淡的說。
他兩眼一瞪地輕戳她額頭,“身體剛好就想找頓好打是不是?!”
“你捨不得。”她是他的弱點。
“嗯哼!你倒是挺會利用優勢嘛!曉得我沒你狠心。”舉手之勞都不肯分擔,害他為她拚死拚活。
“我是冰。”溫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