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叢生的被車子碾壓過的痕跡交錯在一起。
這一面的山腳下,雜草堆裡掩蓋著一座低矮的破屋,寒風從破屋的縫隙中穿梭呼嘯,冷得人能在裡邊哆嗦得上下兩排牙齒都打架。
張婉瑜還穿著那件火紅的禮服,在冷風中瑟瑟發抖了許多天,她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天,她只知道自己快熬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已經餓了很久,也渴了很久,她餓時沒人會給她飯吃,她渴時還有人會踢給她一瓶礦泉水。
他們在折磨她,她後來終於明白了過來。她得罪的人很多,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君卿,可隨即她又否決了這個假設,因為她還是不認為君卿有這個能耐抓住她然後把她藏起來,要知道這裡是京城,她父親怎麼可能找不到她?
她從一開始叫囂著讓他們放她離開,不然要他們好看,到請他們放過她,表示自己會付錢給他們,直到現在,她除了趴在地上哭求著這些人可憐可憐她別再折磨她了,她太餓了,她覺得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君卿走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那個總是一口一個低賤的平民說著她的張婉瑜正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喝著一瓶冰涼的礦泉水,頭髮之間夾雜著不少稻草,衣服也皺巴巴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勁,整個人好像精神也出了點問題。
她皺了皺眉,問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啊,我們什麼私刑都沒上,就是沒給她吃飯而已。”徐論湊到君卿身邊撇了撇嘴,鄙視道:“才餓了一週都不到就又哭又喊的,好幾回還嚇尿了,這也太沒用了,老子當年在西伯利亞半個月只吃了幾顆草根和皮帶都沒掉一滴眼淚好不好!”
“別顯擺這點事了,你是個男人,為這點事哭的話我們會集體鄙視你。”成浮站在他身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徐論自知在嘴皮子上說不過成浮,立刻可憐兮兮地喊道:“小姐……”
君卿挑了挑眉,不理這兩個二貨。
張婉瑜那已經快打結的神經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無神的雙眼好像終於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幾秒鐘後,她尖叫著開了口,聲音粗噶刺耳:“於清!你怎麼沒——不是,是你綁架我!你怎麼敢這麼做!你、啊——”
秦青一直都冷眼看著,靜靜地站在君卿身邊,見張婉瑜那瘋婆子似的醜態她也沒多大感覺,她對自己的容貌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在意。只是當看見君卿因為張婉瑜的聲音也微微皺起柳眉的時候,她才眼神一凜,一步跨出,抬腳踢在了她的下巴上,讓那下巴脫了臼。
尖叫聲因為下巴脫臼而不再響亮,但還是很刺耳,徐論見大姐大發飆,忙拿出一個手套塞進了張婉瑜的嘴裡,罵道:“老實點!再用你那難聽的聲音汙染小姐的耳朵,我就把你舌頭割掉喂鯊魚!”
張婉瑜嚇得涕泗橫流,瘋狂地搖著頭,凍僵的雙腳不斷往後挪,速度卻像蝸牛一樣怎麼也遠離不了君卿,她看著君卿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懼,好像看著一個殘暴可怕的惡魔。
君卿對此清清淡淡地挑了挑眉,她伸手握住了秦青的右手,那裡有一條淺淡的疤痕,是四年前那場劫殺中,秦青為了保護她的後背而用手臂去格擋那飛來的長刀造成的。
君卿記得那時秦青受過的每一個傷口,她一直忘不掉她為她上藥時的場景。面對自己身上猙獰的傷口,那時秦青只是扯著僵硬的笑撫摸她的頭髮,對她安撫地搖搖頭。
秦青可以平靜,可以無所謂,但她不行!秦青所受的一切,每一個傷口,她都要張婉瑜一一還回來!這件事她已經想了四年,今天就是償還的時候,只希望她別到時候頂不住就死了,那她可就看不到張家的權力怎麼在她的操控下轉移給張汶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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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還是不怎麼肥,難道是我最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