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自外界的痛苦、磨難都無法將她摧毀。可是就像刺蝟一樣,在這幅堅硬的保護殼下,她也有一處無法堅硬起來的軟肉,她只有勇氣將這處柔軟對人開放一次,那一次,她便被傷得鮮血淋漓,再不敢讓它暴露在空氣中了。
她怕了,那種扯著心臟,如何捶打胸腔都無法遏制的痛苦,她再也不想承受。
當她展顏一笑時,齊鈺正好偏頭看過來。那笑,一如四年前,美得驚心動魄,卻讓他心底發慌,那種帶著灑脫、釋然的笑容好像在告訴他,他將失去這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他慌亂地皺緊了眉頭,再朝著君卿看去時,她卻已經低下頭和齊天毓說話了。搖搖頭,他努力將心慌的感覺壓下去。
“三哥在看什麼?”一道聲音落在齊鈺身後,他轉過身,只見五弟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沒什麼。”齊鈺在一旁坐下,見身邊暫時沒人過來煩他,就冷著臉問:“你怎麼和清清一起過來的?”
卿卿?叫得可真親密!不是說只是校友嗎?齊放心中不爽,但面上還是帶著平常的笑,朝著君卿那邊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溫柔的神采:“我昨天才回京,很想念卿卿就讓她來我那過夜,正好早上也能一起過來。”這句本就不尋常的話被一個風流大少說出來,自然達到了非常曖昧的效果。
“過夜”兩個字顯然刺激了這位再見前女友的男人,他差點繃不住自己冷淡的臉就要暴跳起來,還好過硬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強大的理智將他的雙肩牢牢按住了。他雙眉緊皺,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扭曲的神色,道:“你和她……”
“嗯?我以為三哥應該知道。”齊放故作驚訝,然後又恍然道:“也是了,三哥只認識從前的於清,卻不知道現在的君卿。卿卿是我的未婚妻,三個月後我們就會去登記結婚。”
如果說剛才過夜兩個字讓齊鈺差點暴起,那麼未婚妻三個字簡直讓他睚眥欲裂。他面目冷清,但右手卻緊緊捏住了梨花木木椅的扶手,耳邊似乎能聽到輕微的咔嚓聲,他聲音平靜,頷首說:“一時沒聯想起來。”剛才君卿說她改名的時候,他一直都忙著看她的臉,根本沒去注意,所以這會兒才差點失態。
他在外三年,卻絕對不可能對京城的事情不聞不問,五弟的未婚妻是一個叫君卿的女人,並且很得父親喜愛這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會是於清,他的前女友!還是他想了又想,再三決斷後放棄的女人!
當年的戀人,如今的叔嫂,何其諷刺!
一般人聽到齊放的話,都該道一聲恭喜,但齊鈺這時能夠維持鎮定已經很不容易,讓他說什麼祝賀的話,那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爽快點。齊放見他這反應,也不在意,點點頭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在齊鈺看不到的地方,他勾起一抹莫測的笑。他的未婚妻,似乎和三哥有段牽扯不清的過往啊,他得去查查。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突然說夫人來了,正廳就慢慢安靜了下來。下一刻,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貴婦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朝著兩旁的人矜持地頷首致意,然後走到齊天毓跟前,笑著叫道:“老爺。”
“不是說身體不適,怎麼出來了?”齊天毓問。
“只是有些頭暈而已,老爺不用擔心。我是聽下人說小卿來了,怎麼還待得住?”女人笑得溫婉得體,說著,一臉慈愛地拉住了君卿白嫩嫩的手,拍撫著說道:“小卿有不少日子沒來了,我可想念得很呢,正好我前幾天出門給你買了幾件衣服,也不知道你合不合身,現在跟我去試一試怎麼樣?老爺您看?”
齊天毓看了君卿手裡拿著的檔案袋一眼,見她面無表情的,就知道這丫頭心裡肯定不樂意著,就說:“我和卿兒還有事要談,你先去把衣服放好,等午餐後再說。”
齊家主母關玥見齊天毓不同意,也不是很在意,她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