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已然被烈焰環繞,一道烈焰般的劍光隨手甩出,之後立馬大喊:“師父!你再不來,我找師孃告狀去了!”
某人嘆息一聲,一步躍出與本體重合,與姜柚換了位置,站著沒動,捱了紅衣女子傾力一擊。
大髯青年一步未退,反倒是紅衣女子被震了回去。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眼瞅著紅衣女子好不容易站穩當。
張了張嘴,終究沒忍住問了句:“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已經當奶奶了。”
紅衣女子面無表情,但手中多了一柄短刀,再次欺身而來,朝著劉景濁頭顱狠狠砍了下去。
劉景濁還是沒動,但刀碎了。
紅衣女子這才開口,譏諷道:“我記得有人曾說,只要是我,即便拿刀砍你頭你也不躲嗎?說話當放屁?”
劉景濁尷尬一笑,擺手道:“我徒弟在這兒,多少給點兒面子,再說我也沒躲啊!”
紅衣女子冷聲道:“油嘴滑舌倒是從沒變過,當年就是這樣,哄我喊你相公,一口一個娘子,現在倒是人模狗樣,是個正人君子了,怎麼?要當聖人了?”
姜柚一臉楞了好幾楞,第一是見劉景濁一臉鬍子,看模樣至少一個月沒洗頭了。自家師父啥時候這樣過啊?第二是,師父跟這紅衣女子認識?第三便是方才這句話了,師父哄著人家喊他相公?這……想都不敢想啊!
劉景濁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但愧疚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可以當面說一聲對不起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真心誠意一句:“我原本想著,等你老了,可能這事兒沒有小時候那麼刻骨銘心了,我再拄著柺棍去找你的,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說吧,你想怎麼樣?那三個煉虛撐不住多久,她要取劍,除非你把孟休喊出來,不過他敢出來嗎?”
城樓上,皇帝一副呆滯神情。
果然,劉景濁根本不還手,任由紅衣女子拳打腳踢。可惜偽煉虛境界,只要劉景濁不想,她根本就破不開他的琉璃身。
自從方才,就是劉景濁在一直說話了。
孫犁面色古怪,他也沒想到,氣勢洶洶的一場取劍,居然成了這模樣?
此時劉景濁又捱了一腳,但還是紋絲不動。他只是說道:“幸虧我一個人走了一段兒江湖,否則別說跟你說話了,就是瞧見你,我此時已經道心稀碎。”
女子終於冷聲答覆:“徒弟喊一聲師父,你跟許願似的,立馬出現。怎麼我喊了那麼多遍,你就是沒答覆?”
劉景濁苦澀一笑,輕聲道:“我娘死了,我害的,我沒臉待在長安,早就離開了中土。”
又是一腳,劉景濁嘆氣道:“沒用的,你還是告訴我孟休讓你做什麼吧。那三個黑衣人是傀儡,我看出來了,他們真攔不住白小豆。你要怎麼算計我,我不躲,用出來吧,我應得的。別鬧得跟玩笑一樣,有些事情,大家都該翻篇了。”
女子忽然停手,已經是面無表情,但揮手開啟一處門戶,說道:“敢不敢跟我走一走?”
劉景濁二話不說便邁步進門,紅衣女子終於是有了一絲笑意,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果然,去處是長安一隅,十七歲的少年與十四歲的少女初見之處。
女子問了句:“手指頭呢?怎麼弄得這麼邋遢?”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又取出一壺,問道:“喝嗎?”
女子搖頭道:“我從來不愛喝酒。”
劉景濁乾笑一聲,因為他不知道。
喝完之後才答道:“大概就是因為這些年做成了想做的事情,但丟了最初的自己,有些找不到來時路了,就弄成了這樣。好在是一路所見所聞,是一面面鏡子,也是一碗又一碗療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