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無奈道:“你說不就行了,打我幹什麼啊?”
他苦笑著起身,將信遞出,呢喃道:“當年長風老弟跟著顧舟先生,在湯江下游斬殺人魚之後,過了幾百年而已,便尋到了那人的轉世身。這封信是顧舟先生留在靈山的,後來那掌院參與了圍攻方蔥,破境之後,布衣和尚才將信給了竹舟,並讓竹舟拜入摩珂院,成了那位掌院的關門弟子,恐怕這也是當年那傢伙一心求死的緣故。當年我醒來之後,被顧舟先生丟進十萬大山,那時他就千叮嚀萬囑咐,將來不要讓夫人因為某些事情而……可我沒攔住。”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神識探入玉簡之後,一段文字立時顯現。
這是父親親手所留文字。
“若此信被送到青椋山,那就說明,想要改變什麼已經是空談了,景濁已經死了吧?歸來法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但瞧見此信,便說明已經完成一半了。我之所以歸來,是周先生以自身黃龍帝氣為代價,幾乎是一命換一命而來,但我至死,也才是半步神明而已,景濁境界之高,在神明之上,我難以想象要他歸來得付出何種代價。撕開虛空不是法子,得有人去往虛空之中,還得是血脈相連的人,才能為他歸來找到一絲機會。”
劉景濁苦笑道:“不讓我娘因為我而死?可與我血脈相連之人,還能是誰?”
曹風沉聲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劉景濁冷聲道:“行了,別說了。我能理解,但我……難以接受。從我出生起,一切都是局,操盤手便是他了,我的好爹!大師姐與許經由,包括師父,他們的死都是為我鋪路,鋪設一條去往遠古,且能矇蔽紫氣眼睛的路!因為只有去了,才能有今日局面。只有去了,我才能回來,才能……有著模糊的破局法子!”
理解,因為換成是自己,也再無其他辦法了。已經發生在過去,且我們都親身經歷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大局。
難以接受……是因為,為了今日局面,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不知斷了多少道脈傳承,不知多少人絕戶了。
我本以為我的路早就是自己在走了,此時才發現,原來……原來死而復生,重回今時,才真正是自己可以選擇的路!
劉景濁猛灌一口酒,呢喃道:“走吧,跟我去新月道。”
曹風輕聲道:“去幹什麼?”
劉景濁苦澀一笑,沙啞道:“最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定然不止是這個。”
他率先御劍而起,很快便落在交河城中,曹風緊隨其後。
正在打造仙兵的謝白頭,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劉景濁的氣息。
白髮女子只得放下手中東西,才一轉身,便瞧見了面色冷冽的劉景濁。
“殿下回來了,真好。”
劉景濁回頭看了一眼曹風,又轉過頭看向謝白頭,呢喃一句:“龍師留下的東西呢,拿出來吧。”
但謝白頭沒有著急將東西拿出來,而是先問了句:“殿下,你覺得,現在是緊要關頭了嗎?我雖然瞧不上許經由,但論腦子,我遠不及他。另外,即便如今他惡評如潮,但我不相信他是那種人,畢竟當年劉先生籌建五龍衛,我師父是首任冬官,我師父從不說他壞話的。”
劉景濁點頭道:“沒有比此時更為緊要的時候了。”
謝白頭聞言之後,點了點頭,翻手取出一道玉簡,“既然殿下覺得是緊要關頭,拿去便是。”
劉景濁接過玉簡,當然是一道有夏字印的卷軸,又牽來些許謝白頭的氣息,這才開啟卷軸。
畫卷之中的畫面,還是薑黃與何伯,也有人南下,那人劉景濁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函谷關守關之人,樓觀道一脈開山祖師。
看那嘴型,依舊是一句受人所託,南下瞧瞧。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