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好聽的話?」池惟青問。
箬竹道:「就是你說了,會讓我心情變好的。」
池惟青一愣:「你現在心情不好?」
「沒有。」箬竹當即否認,「但還可以變得更好一點。」
池惟青眸色漆黑,似是在苦思冥想,末了道:「今晚的膳食很豐盛,你定會喜歡。」
箬竹:「……」
池惟青又道:「我已經讓郡守請來西南最好的廚子,你隨意使喚。」
箬竹:「……」
她是一心一意只惦記著吃的人嘛!
「……我才不是要聽這些。」箬竹不滿瞥頭,把腦袋轉向了外側。
「那還有何是好聽的?」池惟青狐疑,把能想到的一樣樣細說過去,「等西南諸事解決,帶你去最南邊看海?回京後,我不早朝,陪你坐在宮牆上看日出?陪你去放天燈,陪你去賞冬梅,將後宮所有人都散了……」
「你還是別說話了。」箬竹突然涼涼打斷他。
這幅不開竅的樣子,真是,真是一點都不想聽。
倒也不怪池惟青想不出,在他與箬竹相處的每分每秒,少女都是那樣天真好動,喜食貪玩。上回冬至夜帶她出宮,箬竹的見萬事都新奇欣喜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唯一見她神情黯淡落寞,似乎是千秋節後,因為些許誤會,讓她醋了去。莫非她是想聽……
池惟青頓而意識到什麼,但他卻來不及開口了。
箬竹在他微怔的剎那之內,就已將雙唇印了上來,不再給他多言的機會。
他們在初雪中吻得熱烈,單薄衣物下的面板逐漸升溫,融化了落在面頰的細雪。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彼此,唇齒交融,呼吸交疊,似乎每一次都能嘗出些不同的香甜。
逐漸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箬竹趁被鬆開的一瞬,喘著氣道:「抱我去裡頭吧。」
不是止步於外間,池惟青抱著她直接走去了廂房深處,而懷裡人已經把手臂從環繞他脖頸的姿勢松下,轉而指尖開始笨拙地扯弄衣領。
池惟青喉結滾動:「這麼急不可耐,晚膳不吃了?」
箬竹手指點在他心口,繞著圈兒把玩:「不吃了。」
「有你,還吃什麼晚膳。」
她雙眼朦朧,恍有燭火搖曳,白紗輕晃,只因身如浮沉扁舟都看不真切。
她聽見池惟青在耳邊一遍遍說愛她,聽他說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了她,至於那個很久是什麼時候,卻奇也怪哉地怎麼也聽不清楚。
她後知後覺,小皇帝似乎……挺行的?
看來那一碗碗鹿鞭大補湯,效用不錯,甚至有些……過於不錯了?
池惟青用拇指擦去她額間細汗,啞聲低笑:「這都能走神?」
音落,狠狠懲罰了他一下。
少女不吝發出聲音,當做流連人世的一晌貪歡,滋味入骨。
這晚,雪下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池惟青醒來,奇怪箬竹今日睡相竟出奇的好,縮在自己懷中,手腳皆很規矩,沒有平日四仰八叉卷被褥的豪邁,輕笑著撥開她散落脖頸的碎發,於額間落下一吻。
嘴唇貼上的面板冰涼。
乍驚,窩在懷裡的人渾身冰涼,四肢僵硬,鼻間沒了氣息。
他看見屋外積了厚厚的雪,樹下有兩個雪人,隱約能看出是一男一女,手上纏繞著同一根紅線。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
小皇帝生龍活虎:我終於向老婆證明我行了!
【早上】
小皇帝惡龍咆哮:我老婆呢?我老婆去哪了!
小皇帝泣不成聲:說好的甜文呢!我老婆都沒了,你告訴我這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