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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頁

在她眼睫撲朔如蟬翼的迷茫間,景問筠再度緩緩俯下身,貼上她的唇。

粽子糖若有意識,此時定想捶胸頓足,它居然成了這對情人纏綿悱惻的旁觀者,乾脆默默化成糖漿。

箬竹嘗到他唇舌渡來的甘甜,後知後覺,原來她餵他吃,和他餵她吃的區別在這兒。

文辭走進來就看見了這樣一幕,兩個人沉溺在柔情蜜意中,吻得難捨難分。他下意識抬起廣袖,遮住了眼睛。

這是他個老頭子該看的東西嗎?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去車底。但擋了一會兒想起來,不對啊,他為什麼要覺得害臊?這整座島都是他的地盤!

於是他又把袖子放下,堂而皇之站在邊上,光明正大地看!臉上滿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悲憤。

雖然這頭豬要本事有本事,有顏值有顏值,勉強能配得上他家白菜。

可到底不是他給箬竹牽線的良配啊!

文辭視線毫不避諱,活像一隻發光發亮的電燈泡。

終於是箬竹先被他這直白目光看得羞赧,從景問筠懷裡出來後,給他飛去一個「你怎麼這麼閒」的眼神。

文辭立馬上前不動聲色站在兩個人之間,把這對情意綿綿的情人分開,對著箬竹擠眉弄眼:「不是要重塑魂魄嘛,不是明天就要成親嘛,在這兒耽擱什麼時間呢?」

「走了走了。」文辭說著拿起景問筠擺在說上的往生彌畫,同時拽了箬竹的袖袍就往外走。

要不是箬竹知道,文辭這般行動和那根冒綠光的姻緣線有關,否則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以為這是時時刻刻擔心著親閨女兒偷情人的老媽子呢。

箬竹被文辭拉回屋裡,聽見他關好門的聲音,大喇喇在榻邊坐了下來,搖晃著腿道:「現在你沒話說了吧?」

文辭叉著腰,又開始在房間裡兜圈子,吹鬍子瞪眼的心情在他臉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箬竹續道:「反正這事兒不論老頭兒你答應不答應,我的選擇都不會變。後果是好還是壞,我自己承擔,絕不後悔,但我相信景問筠的真心。」

「至於那根冒綠光的姻緣線,你有法子拆就幫我拆了,沒法子拆也無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嘛,想那麼多固有的規矩和保佑做甚,虛無縹緲的東西永遠不如真實握在手上來的快樂。」

這個道理想來景問筠也會無比認同,否則,他堅守了那麼多年的無情道,也不會在朝夕之間就徹底被他拋了。

文辭恨鐵不成鋼地瞥她一眼:「行了行了,打坐吧。」

箬竹咧嘴一笑,這就是不會再阻撓她的意思了。遂盤膝而坐,讓文辭幫她重塑被蛟龍震碎的那一縷魄。

老頭兒雖然在有些事的觀點上迂腐了些,但仙術確是一等一的高超,箬竹安然閉上眼睛,氣運丹田。大概兩個時辰後,聽見文辭老頭兒說了聲「好了」,緩緩睜開眼睛。

周身靈力順暢,三魂七魄齊全。

久違的踏實感回身,彷彿一切都塵埃落定,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是夜晚亥時有餘了。只等月亮再往西爬一點點,太陽從東邊兒升起,就是她和景問筠成親的日子。

文辭替她塑好魂魄就出去了,箬竹仰面躺在床上心情激動,怎麼也睡不著。

她是真沒預料到,所有事能這般順利,就跨過層層阻礙水到渠成了。

所謂世間情大抵有兩種。

一種是明明攜手相伴很多年,卻覺得相識還在昨日,歷歷在目。就譬如她和她的桂花蜜豆糕。

桂花飄香十里,馥郁經久不散。

另一種是分明才過去短暫幾日,卻覺得彼此已成了餘生的必不可缺,歷經千帆,眼前人是心上人。這便譬如她和她的梅花蜜豆糕。

梅花暗香浮動,淡雅催人慾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