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淺,但確確實實存在。
好像自從他修煉步入正軌,修為每提升一階,周身氣質就變化一分,變得更疏狂了。
昨日在冷泉,趕走三名偷窺弟子是如此,今日對峙戒堂這兩名弟子亦是如此。似乎只要他不願,不接受的事,就絕沒有誰能讓他逆來順受。
「放肆!」長老臉上滿是被挑釁的怒容,「你竟敢忤逆門規!」
「井非是想忤逆門規,而是我不允許有人欺負我師姐。」蕭雁行依舊沒有收劍,「哪怕是長老,也不行。」
「任何人,都不行!」擲地有聲。
一字一頓砸在箬竹心頭,她萬萬沒想到蕭雁行會說出這樣的話。偷偷側目去瞧他,眼瞳濃黑透著不退縮的堅定,少年眉目似乎比初見時硬朗成熟不少,午後陽光沿著他下頷骨曲線繪出男子俊顏的輪廓。
而且不知從何時起,蕭雁行似乎長得比她高了。箬竹需得微微仰頭,才能直視他。
蕭雁行往她身側走了半步,擋住戒堂弟子看向他們的視線,低頭對箬竹道:「師姐別怕。」
箬竹朝他搖了搖頭,她沒怕,只是心跳突然搏動得有些快,情緒像是春風吹過的湖面,水光蕩漾。
「你……你們……」長老被氣得吹鬍子瞪眼,手指一會兒指著蕭雁行,一會兒又指向箬竹半天說不出話。他最終一甩袖子:「來人,去請宗主過來!」
「且慢!」一道清冷女子聲音從天而降,「他二人犯了何事,竟勞煩師侄需要請宗主來解決?」
聞聲,兩名戒堂弟子當即恭敬躬身,就連怒火中燒的長老也暫時收斂了火氣:「見過仙尊、師叔。」
來人正是本該在閉關的凌宛秋。
凌宛秋腳底雲霧散去,白衣落地:「他二人到底是本尊坐下弟子,師侄不妨先將事情同本尊說說看。」
縉仙宗內誰人不知,凌仙尊待人最是嚴肅,公事公辦。長老像是見著了救星,立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給兩人扣上了擅闖禁地、目無門規、以下犯上一系列罪名。
箬竹心裡咯噔一下,完球了。
今天這罰大機率是躲不掉了,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要緊的是先前她假扮凌宛秋待蕭雁行種種關懷照顧的事兒,凌宛秋本人井不知情。一旦凌宛秋表現出的態度與她先前大相逕庭,蕭雁行難免不會有所懷疑。
箬竹手指揪著裙擺,說不緊張是假的。
凌宛秋聽長老說完後開口:「既如此,本尊就先將他們帶回去,各自懲戒。」
「可……」長老猶豫了一瞬,「師叔應當知道,擅闖禁地是宗門內最大的禁忌。宗門親口下的規矩便是,這五百戒鞭一下不能少。」
光是聽他說,箬竹後背就已經止不住泛疼了,卻聽凌宛秋倏爾低笑了一聲:「禁地?」
「呵,師侄且去告訴宗主,本尊對他視如寶貝的禁地沒興趣,乃至整個天琴峰對他的禁地都沒興趣。懲罰擅闖禁地之罪,也不必罰到天琴峰的人身上。」
「至於所謂規矩,早在本尊獨居天琴峰那日,宗主就承諾過本尊,天琴峰之人可不受宗門規矩轄制。」
語罷,她淡淡瞥了眼站在旁側的箬竹和蕭雁行:「走了。」
蕭雁行這才收了劍,而箬竹目光跟隨著凌宛秋的背影,不禁感慨,不愧是第一仙尊,清冷美人。這霸氣淋漓的樣子,就連她個神仙看了,都忍不住佩服傾羨。
可下一秒,她敬佩的美人仙尊就倏爾咳出一口血,猝不及防染汙了勝雪白衫。
「仙尊……」箬竹下意識出聲。
凌宛秋神色頓了頓,用指尖揩去唇邊血跡:「無事,走吧。」
回到天琴峰後,凌宛秋因衣服沾了血漬,先行進屋換衣裳,而箬竹和蕭雁行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