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縣太爺不能打巡檢的屁股,卻可以打捕頭和巡捕。
案子不破,一追三比,吃不消得兜著走。
“駱爺。”
飛熊安維揚神色慌亂:“能不能設法……”
“設什麼法?”千手靈官搖頭苦笑:“這兇魔在大街上出手,決不傷人落案;做了案,決不會留活口作證。就算萬一落了案,他行走天下朝遊京師暮履江南,(哇!神仙??!)誰有本事捉他歸案?別想。”
“這……”
“留意他,別惹他,老弟。”
千手靈官善意的拍拍飛熊的肩膀:“天下間能剋制他的人,屈指可數,不要逞能,老弟。我耽心的是,拔山舉鼎徐老兄把他請來,早晚會出事的。”
“也難怪徐兄小題大作。”
飛熊苦笑:“日前一夜之間,先後出了四條人命,除了每次兇殺現場各留下一朵緞制小小海棠花之外,毫無線索。
依留花為證的手法估計,很可能是這幾年來,江湖朋友聞名色變的神秘怪客無情花所為。
但死者都不是什麼大人物,那用得著無情花下毒手?他把陰陽扇請來,用意是保護他自己的安全,也希望能查出兇手,找出真象來。有陰陽扇出面,也許能鎮住那殺人留花為記的兇手。”
“但願如此。走吧,我請你到望江樓喝兩杯。”千手靈官說:“我也在為李三緝兇……”
“走不開,駱爺。”
飛熊拒絕邀請:“我認為是仇殺的成份很大,所以在留心查外地來的刺客殺手。駱爺,請便。”
擠過一堆人叢,飛熊聽到身後傳來充滿嘲弄的語音:“這樣查,八輩子也查不出什麼來的。
這是一個膿瘡,裡面已經潰爛了的疽疔。疽疔是有根的,根當然是從裡面鑽的,鑽得愈深愈毒,從外面治是治不好的。”
他循聲扭頭一看,看到側後方河口酒肆的門旁石階上,坐著來了七八天,天天都在酒肆裡灌黃湯,說話瘋瘋顛顛的海平。
這時正在一面喝酒壺裡的酒,一面自言自語。
這位姓海的人,表面上看已經不再年輕,滿臉風塵,該已有三十歲上下了,但健康、雄壯、知足。
有了酒,一切煩惱皆與他無關。
他是通濟橋頭一局升客棧的旅客,來自下江。
據說是來蕪湖訪友,來晚了些,朋友已不知下落,因此留下來不時到各地打聽,之外便是到酒肆喝酒,啥事不管。
他的酒德很好,好像沒醉過,愈喝愈和藹可親。
像這種人,決不會在治安上有麻煩,不會喝多了發酒瘋,用小刀子捅巡捕,更不會幹殺人放火的勾當。
酒便是他的一切,活著本來就多餘。
“咦!這酒鬼怎麼語含玄機?”飛熊自言自語,頗為驚訝:“唔!我恐怕真的走了眼。”
酒鬼海平衝他咧嘴一笑,站起鑽入酒肆內去了。
他心中一動,正想舉步跟入,卻聽到碼頭傳來一陣吆喝喧譁聲,便不由自主向碼頭奔去,以便處理意外事件。碼頭上,幾乎每天都有意外發生。
口口 口口 口口
拔山舉鼎徐大雄,在金馬門內的大宅款待陰陽扇主僕。
本來,僕人不配有座位,不可與主人平起平坐。
但陰陽扇的兩位僕人與眾不同。
他們就配與主人平起平坐。
他們從不通名道姓,只有稱號。
那位稍高的叫天罡,另一位叫地煞。
客人已在東院安頓妥當。
這時,主客雙方均在花廳品茗。
主人拔山舉鼎徐大雄粗壯得像鐵塔,半百年紀依然有年輕人的粗獷驃悍精神,一舉一動皆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