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關係,我姥爺啞口無言。見曹舵爺轉身要走,我姥爺說他的二弟是24軍駐西昌的邢團長,曹舵爺抬手就給了我姥爺一大耳刮子。人群散去後,我姥爺罵了句“死嘎崩兒,你小子甭著急,等我活剝你皮!”
一個看守的土匪抬腿就朝我姥爺褲襠飛來一腳。恰好趕馬人來了,二話不說也朝著看守土匪的褲襠飛起一腳,對方跟我姥爺一樣叫喚著手捂下身,呲牙咧嘴蹲在地上。趕馬人不會想到,就是他幫我姥爺出氣的那一腳日後有一天會救了他一命。我姥爺緩過來後,站起來嘟嘟囔囔說著什麼。
趕馬人說,你說的是啥子?
我姥爺說,那些人一說曲木打鐵就放了,咋不放我呢?
趕馬人說,那些人認識曲木打鐵。
我姥爺說,曲木打鐵是什麼?
趕馬人說,曲木打鐵是彝族人,在大涼山。
我姥爺說,我不認識曲木打鐵。
趕馬人說,曹舵爺的規矩不管是曲木打鐵還是倮伍木嘎,只要你認識彝族人,隨便說一個名字,都放。說曲木打鐵最管用。
下午又一次問話時,見我姥爺神情自若地說倮伍木嘎,曹舵爺坐在椅子上笑了起來。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叫我姥爺說說西昌的邢團長,比方什麼長相,多大歲數,有何與眾不同的特徵等等,意思是想拿我姥爺尋開心。我姥爺開口沒說上幾句,曹舵爺的一張笑臉就變了樣,又經幾問幾答,曹舵爺忙起身跟幾個弟兄到外面去了一會,然後回到屋裡,把手槍還給我姥爺,說“想不到你真的是邢團長的大哥,這下我也要喊你大哥了。”我姥爺說,“呢抹,你認識我二弟?”曹舵爺說,“整個涼山只要是活人,哪個不曉得邢團長?當年他在雅安當團副的時候,我們連孝敬的機會都找不到,後來他去了西昌,就更加沒了機會。”
曹舵爺說話時用的是一種很榮幸的口吻,還表示樂意派人護送我姥爺去西昌。
我姥爺說,不用護送,呢抹,我走南闖北啥都見過,一個人去西昌不算啥。
曹舵爺說,大哥你開玩笑,涼山是彝族人的天下,不比其他地方,從來就沒聽說過有哪個獨自進山還能活著回來。
我姥爺說,呢抹,不會有事。
聽我姥爺連說了幾次呢抹,曹舵爺眨了眨眼睛。
他說,你要是信不過我老曹,我馬上派一夥人馬,先去西昌跟你兄弟打聲招呼,請他派人出山來接你,否則你在路上出事,我們吃罪不起。
我姥爺說,我離開這兒以後,呢抹,我的事就跟你們沒關係了。
曹舵爺說,說得輕鬆,到時候邢團長大人跑來興師問罪,我想懶都懶不脫。
我姥爺猜不透土匪究竟是真怕二弟,還是想借機跟二弟套近乎,只好搪塞。
他說,呢抹,你看著辦好了。
曹舵爺嘀咕了一下呢抹,看看旁邊的弟兄夥,又看看我姥爺,不再勸了。
晚上,我姥爺聽見隔壁的屋子裡,曹舵爺又吼又叫,跟手下人發起火來。他怪那個趕馬人瞎了眼,罵那個踢人的看守不長眼睛,還後悔自己上當打了人。罵到最後,非叫那兩個傢伙立即快馬去西昌報信,補救一下。兩個傢伙求饒說,光他倆去西昌,不死在路上才怪。曹舵爺嘩啦一下拉上槍栓喊叫說,是死在路上好,還是馬上死在山上好,隨便選!
我姥爺後來對解放軍軍官交代說,他在山上只給土匪做過飯,別的什麼也沒幹過。土匪怕他跑了,成天把他關在大院子裡,什麼也不準幹,院子四周還有土匪揹著槍站崗。他說山裡的土匪都長著馬一樣的大###,好幾次從山下搶來女人摁在一張卸下來的大門板上操,操完就把人送下山放走,從沒叫他也操幾下。有個被搶過一次的騷娘們後來自己找上山來,土匪們樂壞了,爭搶起來,曹舵爺把人都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