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港。
港口岸旁,站著三人,分別為嶽超、齊世忠、楊端。
嶽超是個大腹便便模樣,臉上的肉幾乎將五官擠的沒了容身之地。
他便是江南織造局的大總管,那位浪蕩子嶽不拙口中,視財如命的爹。
齊世忠乃是提舉司提舉,官五品,由朝廷分派管理魏水城造船廠事宜。
至於楊端,是亨通商會之人,也是楊雄的叔父,其人長的面容粗獷,腰挎單刀,銳氣逼人。
此時停靠在港口的這艘巨船,就是亨通商會的。
楊端是此次商船的負責人,楊雄只是其父讓他帶來見見世面的。
“楊堂主!”
倏地,嶽超望著一箱箱貨物被搬上船,狐疑道:“這不太對吧?”
楊端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負後,視線一瞥,“嶽總管,哪不對了?”
“此次我織造局的貨物是比以往多些,可也不過才三十二箱。”
嶽超指著一個個貨箱,很是不解道:“怎麼還有這麼多貨箱從城中源源不斷的運來?”
“沒錯。”
“你織造局的貨物早就全部搬上船了,後面的這些貨物,已經與你無關了。”
楊端面無表情,“接下來已經沒有你的事了,嶽總管早些回去睡一覺,等你睡醒,銀子自會出現在貴府。”
嶽超望向齊世忠,“齊提舉,這大大小小百十來個箱子,裝的都是你造船廠的貨物?”
齊世忠笑了一下,“嶽總管,你也知道,這次的價格很誘人。”
嶽超蹙著眉沉默下來。
這百十來個箱子,怕是造船廠都快要搬空了。
一旦上面追查下來,十個腦袋也不夠掉。
況且,明州與瀛洲已經開戰,造船廠的任何貨物,應當都是緊缺的才對。
就在這時,
有百十來個力量不俗的搬運工,挑著一根長長的船體龍骨而來。
“這這這……”
嶽超驚呆了,“齊提舉,這連龍骨都……”
“嶽總管,不該你操的心,你千萬別去操心。”
齊世忠輕輕拍了拍嶽超的臂膀,“咱啊,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褲衩,千萬別沒事找事,弄的誰都不痛快,這不好。”
嶽超看著被齊世忠拍過的位置,只略微呆滯,下一瞬便笑容堆滿了臉。
“齊提舉說的極是,倒是我糊塗了。”
說話間,嶽超打了個哈欠,藉口來了瞌睡,便要告辭離去。
“楊堂主,不好了,二公子被殺了!“
就在這時,有七八人抬著一人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嶽超心裡咯噔一下,心跳驟然加速。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為了交好亨通商會,特意讓嶽不拙好好款待楊雄。
這怎麼出去一趟,人就死了?
誒?等一下,我兒子呢?
嶽超慌了,視線往後方看去,卻始終不了嶽不拙身影。
不多時,
楊雄的屍體便被放在了楊端面前。
“一擊斃命。”
看著其咽喉的血洞,鮮血已經結痂,楊端面色稍稍有了變化,可卻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行兇者何人?”
“煙雨樓,臨淵!”
“臨淵?”
楊端看了眼嶽超,再度問道:“我亨通商會與煙雨樓無冤無仇,臨淵何故行兇?”
“我們也不知道,嶽不拙帶著我們去金玉樓,前腳到那,後腳臨淵就出手偷襲!”
聞言,楊端微微偏頭,視線落在嶽超身上,“嶽總管出了多少錢買楊雄的命?能請動臨淵,價錢應當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