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鮮血,段舉將燈籠插到柱子上,從盒子裡拎出一個小盒子來,從裡面拿出一粒藥丸,塞到女人的嘴裡,合住女人下頜,不一會兒,女人緩緩抬起頭來,抬眼看了一眼段舉,又合上眼,不過,胸脯的起伏倒是有了些力氣。
段舉拍拍手,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孃家人今晚就送走,你大哥補錄隆德府澤州高平縣令,你三弟被安排到內務部修內司,那是一個肥缺,你為主人捨生取義,主人不會讓你的血白流的。但是,你還要挺住,再堅持三天才行。”
那個女人艱難地抬起頭,聲音低微,出聲說道:“不是說好兩天嗎?我撐不住了。”
“兩天已經不行了,對方有高手,我們這邊又不能中途換人,所以你必須堅持下去,否則就是前功盡棄。這既是一個交易,也是你的命,所以,你必須堅持挺住,過了今晚,還有兩天一夜,我用迴天丸幫你吊著這口氣,只是這身體上的痛楚,你必須忍住,不能倒下,忍住了,能活命,忍不住,一切都完了。主人說了,這場劫難過去,你為皇后。這份前程,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自顧拎著燈籠出去了。地宮裡那盞昏黃的孤燈被滲進來的小風一吹,豆粒大的燈花一閃,差點被吹滅,但還是頑強地亮了起來。燈影裡,女人咬著嘴唇,嘴唇已經滲出血絲來。
南燻門城門使高胥,今天第一次高升後當值。
高胥是開封警備司令部下屬的一名連長,原先在趙俊的第一軍,在前線受了傷,不適合在一線部隊,被調整到衛戍部隊,提升一級,當了連長,擔任南燻門城門使。
高胥可是戰場上一刀一槍殺出來的,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煞星轉世,隨便往哪裡一站,自來的威壓。
高胥抬頭看看天空,今天是七月十四,前半夜月亮沒出來,後半夜,月亮出來了,卻是起了月暈,夜色有些陰沉。高胥抽抽鼻子,些許的微風裡夾雜著一些土腥氣,高胥心裡道:“他孃的,明天天不好啊。”
正在想著,突然從北面的御街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清脆的聲音傳出去老遠。這個時辰出來,不是一般人,東京城的宵禁還沒有解除,又是走在御街上,應該是有特別通行證的。
但檢查還是必須的,南燻門是外城門,出了南燻門,就出了東京城了。揮揮手,手下弟兄站在拒馬前面,眼看著三輛馬車逐漸走了過來,前面一人騎著馬打頭,來到拒馬前下了馬,當先揖禮道:“諸位太尉辛苦,小人治安部七司段隱,這是特別通行證。”
高胥接過來查驗,特別通行證沒有問題,的確是警備司令部開具的,秘押對的上,人員車輛數目也對的上,看來是沒有問題。但高胥就是覺得哪個地方有點不對勁,手裡攥著通行證,不緊不慢的走向大車,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話道:“段主事,什麼事得連夜出城啊?這麼急。”
“高門使,何部長的老泰山病重,家裡人稍信讓回去,要見最後一面,怕來不及,只好連夜趕路,走得快了,明天后半晌就能回去。要不然,誰願意在這個時候出城,風聲這麼緊。”
第一輛馬車裡坐的是治安部副部長何常清一家,後面是他的兩個兒子和家眷,都是輕車簡從,身份腰牌都沒有問題。手下已經檢查過了,一共十一人。
“段主事親自護送?”高胥問道。
“何部長是老上級,這個時候親自送一送比較穩妥。”段隱陪著笑臉回道。
後面的車上也檢查過了,沒有帶什麼行禮,一家一輛車,倆大人倆孩子,孩子在熟睡,孃親在一旁打著紙扇,天氣有點悶。
高胥回到第一輛車,衝裡面敬了一個軍禮,說道:“職責所在,何副部長見諒。”
“無妨,做得很好,回頭我會在張司令那裡說一句的。”馬車裡傳來敦厚的聲音。
高胥自然知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