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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媽媽對牢他摔東西,哭,叫。

後來父親便不回冢,偶然放下家用,跟我說幾句話,都是打聽到母親不在的時候才出現。

我問:「你真要與母親分手?」

「是的。」

「另外有個女人?」我問。

「是。」

「她逼你離婚?」我問。

「沒有。」

「那麼稍遲你還是可以回來的,何必離婚,很多男人都這麼做。」我說。

「都是你媽媽不好,首先叫私家偵探查我,又守住人家門口,抓住人家大叫大吵,不但她沒有下臺的機會,連人家都騎虎難下了。」「人家」必然是那個女子。

我很感慨。「這根本不是她的脾氣,恐怕是被你激瘋了。」

父親說:「我完全不知道她目的何在,開頭的時候是她要跟我離婚。你聽過,女兒,晚晚吃飯的時候她都要離婚,週末我坐在家中遷就她,她罵完之後,還是要離婚,等到我忍無可忍,跑到律師樓去辦妥手續,她又不肯,我不明白她。」

「我過了聖誕便要動身到美國,」我說:「你們怎麼辦?」

「你少理我們。」爸爸說。

「很久之前,你們是否相愛?」我問。

他不回答。

我說:「愛情變酸,快過辱酪,我很害怕。」

父親仍然維持沉默。

我說:「我們這一代必需有心理準備,沒有什麼事是永恆的了。」

母親木著一張瞼,茶飯不思。

我問她:「你打算怎麼樣?」

「怎麼樣?我不見得會死,我的收入不下於他,我就是氣。」

「你把事情弄糟了,你以為一鬧爸就會怕,怕就會回來認錯,是不是?他口頭上說句錯,你就原諒他?」

「他本來一向怕我。」母親說。

「哥哥早說過,」我責備母親,「你是太兇了,爸爸不見得怕你,怕什麼?他又不向你借,他尊重你而已,他跟女秘書去喝杯咖啡你也吵半天,看現在!」

母親不響。

「反正感情已經破裂,」我說:「你就答應他離婚吧。」

母親說:「不用你多嘴,你放完假回去念書,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我早說過不放過他!」

她為這件事生我的氣,不去送我飛機,父親卻到了。

我對他們沒有話說。這年頭,父母的事,兒女管不著,兒女的事父母也管不著。

在飛機上遇到一個叫丹薇的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是舊金山大學新生。

我們兩人同校,因此攀談起來,我告訴她許多學校中的趣事。

她長得相當漂亮,不過很沉默。

哥哥來接飛機,我把她也叫上車子,免得她人地生疏。

哥哥對她印象很好。

我幫丹薇找宿舍,買日常用品,自己也說不出來,對她竟有說不出的好感。

我有第六感,哥哥與她會有不尋常的發展。

哥哥問起父母的事,我據實告訴他,他搖頭嘆息。

哥說:「我記得他們是很恩愛的,每次結婚週年,都會得再度蜜月旅行,真沒想到。」

我看他一眼,「總還是女人吃虧,很少聽說四五十歲的太太還有機會走桃花運的。」

哥苦笑。

他與丹薇卻真的走動起來。

丹薇與我不同系,不過常見而,哥哥本來接我上學,現在忙著接丹薇,也不理我了。

我很有點生氣。

父親生日那天,我去打電報訂花,在城裡百貨公司碰見丹薇。

我在選領帶,打算寄回去。

丹薇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