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恆王那邊也沒有急著要答覆,也說容你們考慮一下。他如此其實是尊重你們,但凡皇子們看上哪家的姑娘,成不成那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他完全可以直接去求聖上賜婚,卻還多此一舉……你是聰明人,當然不用我費心。”周太尉別有深意的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呵呵笑著告辭了。
父親送客後返回,久久沒有說話。
她見狀凝眉自責,“都是女兒不好,若那日女兒不去花園,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不能怪你,或許還是天意。”母親在一旁輕聲嘆息。
“天意?”
她有些不解,疑惑的望向父親。
父親頓了會兒方道,“你可知恆王府的正妃是誰?”
一個深閨少女,哪裡懂這些王室脈絡?她誠實的搖頭。
父親深嘆一口氣,道出了答案,“沛國公許茂的女兒,平南侯許冀林的妹妹。”
她頓時一驚,顫抖道:“許,許冀林?”
一瞬間耳邊似乎又迴響起娘最後的那聲嘶喊。
父親點頭,廳內三人皆是沉默。
見她臉色發白,母親試著喚她,“雪兒,雪兒。”
她回神望了望母親,想做個和緩些的表情,卻實在沒辦法。
父親似從往事裡回神,又嘆息一聲,安慰她,“事情並非沒有迴旋的餘地,今日之事先不必多想,自有我與你母親想辦法,去歇著吧。”
她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儘管心內已經起了滔天的風浪,也還是乖乖的跟父母告辭回了房。
可當天夜裡,她做了個噩夢。
那個已經許多年都不曾做過的夢。
她夢見曾經的那個孤立的莊園,當時遮天蔽日的煙火,她夢見一道道兇狠暴戾的目光,還有那些至親之人的呼喊,那個夢太過真實,她甚至又聞到了當時在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她猛然驚醒,忽的從床上坐起。
但清醒也絲毫遏制不了重重的喘息和胸口劇痛的心跳。
半晌平靜後她重新躺下,卻再沒了睡意。
“爹,娘,這是你們的安排嗎?”望著眼前重重的黑暗,少女輕聲喃喃的問。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那一場暴風驟雨。
褚霖夫婦的房中何嘗不是一夜無眠。
“不能讓雪兒嫁過去,且不說是去做側妃,她還那麼小,如何應付得了王府裡的勾心鬥角?更何況坐主位的還是許家的人。”
夫人言語間盡是擔憂。
褚霖當然知道這些,卻沒有言語。
可……沒有訂過親,卻不答應這門親事,恆王那邊,該如何交代?會不會讓人生出猜疑?
這確實十分棘手。
“再想想吧,總有辦法的。”褚霖閉上了眼。
他何嘗不知,恆王或許真的對雪兒動了心思,但此次求親的另一部分原因,大概還是在他這裡。恆王無非就是要自己的表態,大不了他就拉下一張老臉,捨去半輩子的聲望,親自去示好……左右恆王也的確在一眾皇子中最拔尖,於國於民,他這樣做也並不算壞事。
至於女兒,能不嫁就不嫁。
無論如何,只要能保雪兒平安,能讓這個可憐的孩子過上安穩的日子,不枉費他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好。
褚大人思慮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理出了些頭緒,然而第二日他才散朝歸來,褚雪卻來到了他們夫妻跟前。
望著眼前的雙親,褚雪鄭重道:“請父親去回信吧,女兒願意嫁去恆王府。”
母親急忙拉過她的手,“孩子,你,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她異常堅定,安慰母親道:“母親放心,女兒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