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心要與安平侯府重議,誰料竟有傳言,說安平侯府中有悔婚之意。
太后疑問道:“怎麼了?”
褚雪便照實說了。
太后聽後,冷哼一聲,“果真趨炎附勢!罷了,天下間好女子多得是,他為難,咱們用不著,這門親事,廢了就廢了吧!回頭找機會,再為熾兒選門好的!”
其實若皇命硬壓下來,就算安平侯不願意,這門婚事不成也得成,但他們天潢貴胄的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更見不得自家孩子受一點委屈。褚雪心道,不管傳言是否為真,廢了就廢了吧,反正宋熾心裡也沒那位侯府小姐,與其硬要湊在一起,叫她另擇佳婿,未必不是好事。
昔日的恆王府一直有人在料理,因此雖然幾年未有主子居住,依然井井有條。於是沒過幾天,宋熾便由東宮遷出,住進了恆王府。
離開東宮的時候,少年最後環顧一番住了五年的東宮,然後微微一笑,毫無留戀的離開。
終於自由了。
~~
宋熾出宮後,尋了個日子,褚雪過去看了看他。
雖然時不時還會進宮請安,但身為母后,她也要表示一下關懷。簡單轉了一圈,她問宋熾,“眼看住過來也已經一個月了吧,一切可還適應?”
宋熾立定俯首,恭敬道:“勞母后掛心,一切都好。”
褚雪微笑頜首,“那就好,這裡伺候的,還是從前府裡的老人兒,這樣也不錯,往後倘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本宮提。”
“是。”少年低頭應是。
歷經廢儲一事,他明顯沉穩許多,看著已經高出自己許多的少年,又回想起自己初進這處府邸時他才只有十一歲,一時間湧起感慨,褚雪道:“從前的那門婚事已經作廢,過一陣子,等你的冊封禮過,本宮會重為你籌辦……”
“母后……”
一隻靜靜聆聽的少年忽然抬頭,打斷了她,復又輕咳一聲,道:“兒臣知道母后是為兒臣好,可兒臣斗膽,想再求母后一件事,婚事能否暫時推後……兒臣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並不適合成家。”
褚雪一怔,看到少年近似乞求的目光,須臾,頜首道:“也好,既然你有主意,本宮也先不勉強了。”
“多謝母后。”
“熾兒,如今到這一步,可曾後悔?”她忽然問道。
“她還活著,我就值了,兒臣並不後悔。”
少年低下聲去,把心裡話說出,卻叫人品出一絲苦澀。
時候不早,也該回宮了。宋熾陪著她從院子裡往外走,眼看馬車就在前面不遠,褚雪忽然低聲撂下一句話,“人在玄妙宮,暫時無虞,等再過一陣,自己想辦法吧。”
宋熾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刻滿眼感激地看著她,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褚雪一笑,揚聲道:“本宮該回去了,聽聞禮部已經擬好了封號,你且先做好準備,等著封王。”
“是。兒臣恭送母后。”說著,少年撩袍,重重為她磕了個頭。
她微微笑笑,轉身登上了貼金的馬車。
~~
一年之後。
京郊。
一身尋常布衣卻依然難掩周身貴氣的瑜王宋熾正踏著石階緩步而上。
再走完最後一段山路,他就能見到那個人,那個始終沒有忘記過的身影。
近鄉情怯,他忽然有些忐忑,腳步也放緩了下來。
身邊的隨從見狀,以為他累了,低聲問道:“爺,要不要歇一下?”
他擺擺手,沉了沉氣,終於走完最後那段路。
一處不大的小石院,位於玄妙宮的後山,一個月前,突發疾病“暴斃”的顧聘姌被人安置在此。
門外忽然響起叩門聲,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