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升起的太陽。就像蔡總此時唱的《山丹丹開花紅豔豔》一樣:“漫天的烏雲風吹散,毛主席來了晴了天!”
經過傅銘意身邊時,傅銘意笑道:“馮經理也來一首?”
“我的手機響了。我接個電話。”馮曦望定小高微笑。等她拿著自己的手機時電話已經斷了,她一看號碼,數個未接來電都是孟時打來的。她拽緊了這根稻草出了包房。
關上隔壁的電話間的門馮曦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在喧鬧的環境裡呆久了,這裡的安靜像虛假的時空。聽到孟時聲音的時候馮曦才知道,自己說話時舌頭都是大的。雖然她的腦袋還清醒。
“喝酒了?在哪兒?”
“在煌都陪客戶,沒聽見你的電話。”
孟時聽出她聲音的變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不禁有些心疼起來。孟時溫柔的說:“趁人多能少喝就儘量少喝。我來接你,你在幾號包房?”
馮曦回這個電話並不指望孟時來接她。她更多的是想隨便聊點什麼能晚一點進去。然而沒等到她回答,傅銘意閃身而入,嚇得馮曦匆匆掐斷了電話。
傅銘意背靠著電話間,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深沉如夜。他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瞅著她。
相對安靜的空間裡瀰漫著緊張的空氣。馮曦努力的擠出笑容,儘可能的讓自己以非常自然的聲音說:“你也打電話啊?我先進去陪蔡總了。”
她再想鎮定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醉意,說話吐詞都不甚清楚。“你不能再喝了。我沒想到楊成尚酒場上愛玩這套。以前你跟著他也是這樣嗎?”傅銘意輕嘆了口氣。他晚上給楊成尚打電話詢問情況,楊成尚打太極說席間賓主融洽,他自己家裡有事先走一步,有馮曦鎮堂不成問題。傅銘意知道渠江過來了多少人,想著馮曦一個人撐場面他就心緊,放下電話就往這邊趕。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馮曦還是他的女人,他絕對不准她再做這行。
這句話瞬間觸動了馮曦的神經。做業務的女人有多難?要保護自己,還不能掃了客戶的興。要懂得調節氣氛,要懂得適可而止。每次經歷這樣的場合都讓她累,馮曦淡淡揚起一個笑來。這笑容在傅銘意看來只能用慘然來形容,他轉過身說:“估計也差不多了。現在不方便先走,你在這裡再多坐一會兒進來吧。我叫服務生給你泡杯熱茶。”
他離開的瞬間,馮曦腿一軟坐在電話間的沙發上問道:“為什麼?你就算想甩了我,為什麼連個電話也沒有?”
她的聲音哽咽而傷痛。她靠坐在牆邊,雙頰兩團玫瑰色的嫣紅,流海零亂。噙著一點淺淺的淚,微微歪著頭瞅著他。
傅銘意一直想說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喉間。他來分公司看到她和她老公幸福的樣子,他想也許就這樣了,她長胖了,她還是幸福。她離婚後他衝動的想找她,想可以有個機會好好說說彼此的經歷變化。她休假回來瘦身後美麗再一次讓他心跳,他看著她彷彿覺得八年的時光只在眨眼之間,並沒有橫亙成難以逾越的鴻溝。她還是從前的馮曦,他還是從前愛她的傅銘意。她眉梢眼底的抗拒與疏離都告訴他,她並非不在意。
他的中斷聯絡,他的婚姻是一把刀。斬釘截鐵落下,哪怕時間把傷口重新癒合成新的肌膚,也斷不能讓人不去傷痛。
他深口氣說:“今天你酒喝高了,不適合談。”
這裡的確不是合適的場合,也不是好的時間。但是馮曦開了口,就收不回來了。酒一分膽十分。她提高了聲音譏諷的大笑:“你不想和我談還是你根本就無話可說?為了錢是嗎?為了你今天的公司董事地位和身上的手工西服?”
傅銘意眉頭一皺低吼了聲:“你給我坐好!你忘了你高階經理的身份?!別忘了你是在陪客戶!”
馮曦呵呵直笑,是啊,她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