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新。
馮曦的書沒有搬來。一折騰,兩人才知道哪怕是租的房子,搬次家也等於去了半條命。她的房子還有二十天才到期,兩人當機立斷,羅馬不是一天就能建好的,搬家也不急在一時。縱然是這樣,兩人依然累癱了。
躺在床上養神的時候,孟時終於等來了小姨的簡訊,簡短準確:“你爸怒了。”
他的眼皮跳了跳。
他小時調皮搗蛋捱過父親的打,那些不叫怒。如他所言,孟瑞成臉上呈現出紫氣東來的怒氣是謝醫生當年離婚的時候。沒過多久,謝醫生前夫帶小姐開房的時候被警察逮了個正著,出賓館時又被媒體拍了個正著,顏面無存。
孟時在古玩街的朋友賞臉給了個“斯文狐狸”的雅號。他現在想起來,如果他的性格與父親有相似之處的話,父親真怒了,就意味著他要玩陰的了。
一念至此,孟時腦子裡冒出一個主意來。他有些抱歉地想,這樣做好像是倉促了點兒。不過,這個辦法一勞永逸。
他撫摸著馮曦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說:“曦曦,我覺得吧,同居和結婚沒什麼區別,只差國家出個證明。要不,咱們把這個證拿了,也生米煮成熟飯,懶得再聽人囉唆。”
“太快了吧?孟時,這樣挺好的。我覺得同居不錯,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了,我不想太倉促。”
“你不是信不過我吧?”
馮曦翻發個身,趴在他身上認真地說:不是信不過你。我是覺得這樣住些日子,大家都能清楚地知道適不適合對方。比如你看電視只喜歡看廣告,我就會奇怪廣告有什麼可看的。嘮叨你幾句,你就不痛快了。”
“這個簡單,買兩臺電視不就行了?”
馮曦好脾氣地解釋道:“我是說萬一生活習慣不同,看不慣對方的一些習慣,久了就會吵的。”
孟時搖頭道:“我沒有什麼地方看不習慣你。”
“我有看不慣你的地方呢?”
“什麼讓你看不慣,說說看。”
馮曦氣結,她現在沒什麼看不慣的。
孟時笑道:“說不出來就是沒有唄。既然沒有,領個證怕什麼?出了問題有國家擔保,五星信用多好啊!”
馮曦扭頭悶聲說:“你真當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啊?我是獨女,你是獨子,真的不管父母了?”
說了半天又回到了問題的癥結。孟時苦笑,若是父母同意,他何必急著領證。馮曦就算是二婚,他也很想風風光光地娶她。
“曦曦,如果我家裡不同意呢?你難道會因為他們不同意就和我分手?”他極無奈地說出了他不想說的話,眼角餘光警惕地關注著馮曦的表情。
“分手”二字刺激得她的心臟猛然收縮了下,馮曦打了個呵欠往他懷裡鑽,抱著他的腰說:“我累了。”
孟時頓時驚怒,“曦曦,說好咱倆在一起的,你別想著反悔!”
“我沒有反悔,我真的累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公司上班。咱們先這樣吧,家裡慢慢來,不急。”馮曦閉上眼睛,一半是想睡,另一半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孟時很好,正因為他的好,她更希望能得家人的祝福。
結過婚,她才知道,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在婚姻面前,人都不再是單純的一滴水,融在一起就能不分彼此。每個人都成了一個圈,與另一半相交有屬於兩人交叉相合的部分,而沒有圈進來的是兩個家族,雙方所有的親朋好友,那是屬於自己內心獨有的部分。
她聽到孟時輕輕的嘆息聲。他沒有再逼她。馮曦感激地緊了緊胳膊,回應她的是孟時溫柔的擁抱。她有些歉疚地地想,她曾經的婚姻帶給他太多煩惱。如果他不找她?她無法自抑地湧出驚痛。這種痛楚讓她害怕,像極了夢裡從高處一腳踏空的失重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