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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陳盈風鬆開握著夏十一手腕的手,改為探向夏十一下顎,輕輕柔柔地拂過,隨後捏緊了她的下巴。

宋清越的身子緊繃起來。

李自牧疑惑地撓撓頭:確實得緊繃,但有點不太自然啊。

陳盈風強迫夏十一看著自己,兩張臉捱得很近,她吐氣如蘭,口裡說出的字卻是字字沾血:「小孩,這個世道上,沒有哪個人為了把日本人趕出去在努力的。至少我沒看到,你效忠的國黨,從頂部爛到了底層,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她輕慢地笑,「我們,也應該為自己想想,誰給的錢多,就幫誰做事。」

她拍了拍夏十一的臉,「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心的,但錢是真的。」

夏十一眼神仍然是冰涼而憤怒的,隱隱約約壓抑著什麼:「他救了我!他給了我名字!」

陳盈風斜靠在床上慵慵懶懶地晃著腿:「是嗎?夏十一是個名字?在你之前,我還知道春九夏七,未來可能還有秋三十二冬一百零八,你真的以為這是名字?」

李自牧緊張地搓著手:小孩怎麼回事,這情緒後面的吻戲接不上了啊。

夏十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所以你真的在給日本人做事。」

陳盈風沒有看她:「我幫錢做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這句詞是宋清越自己加的,林青淺隨口接戲。

陳盈風笑笑,「我和錢是一……唔?」

林青淺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宋清越把她摁在床頭靠欄上,憤怒地撕咬著她的唇。

夏十一一手摁著陳盈風,另一隻手扯著陳盈風的領口。

眼睛死死地盯著陳盈風的臉,眼中的怒火和憤怒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委屈。她一邊撕咬著陳盈風的唇,一邊淚流滿面。「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林青淺求助地望向李自牧,卻看見他激動地站起來,口型示意。

繼續啊!愣著幹什麼!

李自牧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前面試鏡的,基本都是按照原作描寫的心理歷程去走。

夏十一帶著委屈和憤怒質問陳盈風,結果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心中的信仰動搖了,迷茫而無措時,想要從自己默默喜歡的這個人這裡取得一點安慰。

這個吻本應該是無助而被需要的。

但宋清越給了另一種詮釋,一個信仰堅定的人的詮釋。

入門的時候帶著委屈,為了得到答案,強行把委屈的情緒壓在心底。質問得到的答案是喜歡的人對自己信仰自己國度的背叛。

委屈的情緒壓抑不住了,和憤怒混合在了一起。

這個吻,是質問,是懲罰。

那一句「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更是神來之筆。

其實這些都不難想到,只是受了原作描寫的制約,而沒人去這麼演。

而仔細想想,原作為了迅速推進感情線而讓夏十一對自己的信仰迅速迷茫,是不太對的。

真正的受嚴苛訓練的特工,怎麼會這麼快動搖?

宋清越的演繹,更符合邏輯。

導演沒喊停,還想往下看,林青淺不幹了。

她可是投資商!

微微推開宋清越,瞪著李自牧:「後面就該轉場了,還演啥。」

夏秋舉手,眼睛裡亮晶晶:「我可以寫。」

林青淺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裡。

她氣呼呼地把氣撒向宋清越:「你這死小孩,幹嘛呢,嘶……」

唇都被咬破了。

屬狗的嗎?

宋清越看著林青淺皺起眉頭,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著上唇被自己撕咬出的小傷口。

心裡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