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長公主回到長公主府後,吳中尉就帶著部下,準備先回皇城司,走到半途,看到有一隊人馬從東街湧出來,轉瞬間,就將一座大臣的府邸圍了,他當即感覺不對,立刻帶人退回長公主府。
王府親兵被攔在巷口,追兵少了許多,一行人護送姜扶光,很快就到了皇城。
卻遠遠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軍隊朝著皇城集結。
姜扶光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遍體生寒,她緩緩頓下腳步,後退一步,暗衛和皇城司衛們,也都駭然失語。
她哆嗦著唇:“是神護營。”
她回京一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昌郡王都知道了,她不相信,榮郡王會不知道。
更不相信,榮郡王連神護營都集結了,會不知道,王府親兵包圍長公主府一事?!
他明知道,卻沒有帶兵前去救援。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公主,這也就算了,陛下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可偏偏她是監國攝政長公主,擔負了監國重任,位同儲君,在家國危難之際,是有調兵譴將,主持兵事之權。
洛京城已經被昌郡王封鎖了,神銳營前腳攻進了皇城,神護營後腳就集結了,她絕不相信,神護營是在倉促之下集結而成。
榮郡王一早就知道,昌郡王要起兵一事,卻秘而不宣。
“原來如此。”姜扶光渾身止不住地發顫。
“原不如此!”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呢?一直以來,隱藏在宗室裡的舊勳頭子,是她和父皇最信任的榮郡王。
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吃喝玩樂,遊戲人間,不務正業,不戀權勢的閒散王爺,用一場場宴會麻痺了所有人的同時,又攏絡了多人人心?將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連君玄也沒有察覺出來。
可仔細想來,還是有蛛絲馬跡可尋。
之前在行宮裡,承安侯能輕易算計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榮郡王在行宮馬球場上,舉辦馬球會及才藝表演,使行宮裡的巡邏重心,轉到了馬球場附近,行宮裡守衛難免有些空虛。
承安侯在皇城司安插了人,知道行宮裡的巡邏佈署,輕易就知道在哪個時間,哪個地段襲擊她,才能避開守衛與巡邏。
可是,她和父皇太相信榮郡王,因榮郡王向來如此,根本沒有懷疑到他身上去。
仔細再一想,當日昌郡王的壽宴,姜浩利用壽禮,將銷贓的贓銀送到了昌郡王府。
此一舉,令她和昌郡王反目。
昌郡王與父皇生隙。
而姜浩這一條線,直接牽扯了宗室裡最德高望重的老宗親端郡王,將私鹽案的所有線索,也轉向了昌郡王,好一招禍水東引。
後端郡王失勢,手中的兵權也被父皇收了回來,因朝中群魔亂舞,父皇能相信的人不多了,只得將手中的兵權暫交榮郡王之手。
此一舉,當真是一箭四雕,榮郡王自始至終算計的都是兵權。
她之前有過猜測的,只是她沒有懷疑榮郡王。
而昌郡王,也是被榮郡王及他背後的舊派殘黨推攘著,一步步走到逼宮造反這一步。
姜扶光緩緩閉上眼睛,兵馬司和神護營都落下榮郡王之手,京裡調不到任何兵馬。
姬如玄擔憂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長街一片沉寂,唯有風雪淒涼。
有一隊人馬發現了他們,手持火把,腰佩武器,漸漸朝他們圍攏過來,暗衛和皇城司衛迅速結成人牆,背對著姜扶光,把姜扶光護在中間,警惕地望向四周,不敢分心大意。
姜扶光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逃不掉了。
她陡然轉身,看向了姬如玄,輕踮起腳尖,纏住姬如玄脖頸,用力將他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