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裡思一定會派人到處搜捕我們。”
奔逃了一晚,姜扶光臉上濺了不少血漬,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吳中尉不以為然,冷笑道:“來多少,就殺多少,皇城司可不是吃素的,定叫他們有來有無回。”
他帶的這一百人,個個以一敵十,不在話下,可擋千軍。
姜扶光偏頭看了一眼姬如玄,他衣衫殘破,渾身浴血,就像從血泊裡撈出來似的。
他一人一刀,就殺出了千軍之勢。
“這些人不足為懼,但是,”她微了微唇,掩下了眼底的擔憂,“我們遇到的麻煩,遠遠不止這些,駐守在賓川各縣的守衛,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沿途攔截我們。”
他們攏共只有一百多人,經過一場浴血廝殺,幾乎都受了傷,整個越析詔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三四萬兵馬,幾乎都佈署在關卡要塞。
“通往大理城的各處關卡通道,會被封鎖,前路艱險,我們將要面對的不是一支隊伍,一群勇士,而是數萬人的軍隊,閣裡思不會讓我們活著走出賓川,把越析詔的訊息送進大理城。”
吳中尉蹙了一下眉。
“這也不是最嚴重的,”姜扶光深吸一口氣,嗓音嘶啞,“就在今晚,趙氏聯合雲中國,在越析城發動政變,軟禁了城中大小貴族,控制了整座越析城,天一亮,皮羅耶的大軍就能入城,隨時能向大理城發兵。”
篝火噗嗞燃燒,火光映在她疲憊的臉上,沾了的面容,透著令人擔心的蒼白之色。
“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不能趕在皮羅耶的大軍抵達大理城之前,把越析詔的訊息送到邏炎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皮羅耶暗中在大理城佈署了數萬兵馬,一旦皮羅耶下令攻城,這些披著羊皮的狼,就會立刻撕開偽裝,露出猙獰的獠牙,朝一無所知的守城軍下手,開啟內城的城門,讓皮羅耶長驅直入,城還沒有守,他們就已經輸了。
而追兵會阻礙他們的行程。
吳中尉面色凝重:“依長公主之見?”
“吳中尉,”姜扶光看著他,目光充滿了堅毅,“如今在敵人的地盤上,我們人太多,目標太大,行動受到限制,很容易被人鎖定、追捕、攔截,不利於逃跑。”
“閣裡思最大的目標,其實是我,我不會武藝,體力也不如你們,說白了,就是一個累贅,你們與我一起行動,必然會受到牽制。”
吳中尉面色胚變,已經明白接下來要說什麼:“長公主不可,萬萬不……”可啊!
“事急從權,”姜扶光截斷他的話,語氣已然帶了命令,“請你帶上我的信物,派人配合長公主府的暗衛,分頭速去通往大理城的各處關卡,想辦法突破關卡,不惜一切代價,將越析詔的訊息送回大理城,告訴邏炎,越析詔投靠皮羅耶,運送物資的衛兵,是皮羅耶的人,皮羅耶馬上就要發兵大理,請他務必提高警戒,隨時做好迎戰的準備。”
時間緊急,姜扶光沒有時間寫信,只能將訊息口述,並在白紙上蓋上長公主的印鑑,交給暗衛,證明暗衛身份,邏炎在得到訊息後,也不會懷疑訊息的真假。
吳中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四周的護衛,紛紛跪倒在地:“長公主,我們不走,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您的安危高於一切,現在您還沒有脫險,我們不能棄您於不顧。”
姜扶光靠在石壁上,奔逃了一晚,她披頭散髮,渾身狼狽,身上沾了不少血跡,但她面色平靜,目光堅毅:“大敵當前,國難將至,孰輕孰重,你們當真沒有分辨?”
吳中尉抿緊了唇,眼裡透出掙扎之色。
“你們都是我南朝最忠誠的將士,”姜扶光苦笑道,“如今形勢危急,通往大理城的各個關卡,肯定是重重守衛,危機四伏,諸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