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個時辰,吳中尉及皇城司衛們陸續趕過來。
二狗子三十來歲,手底下養了一幫人,心黑手黑,門路子廣,在下城區也算是個人物。
衛十二拿出楚氏信物,二狗子也沒為難他們,將他們喬裝了一番,就帶他們來到外城牆處,一個隱蔽的破洞。
“狗洞外面就是西山。”洛京城依山傍水,易守難攻,他們這種混黑的,朝廷哪一天看不慣,就能玩完。
這處狗洞也是為自己搞的一條後路。
等衛十二一行人相繼離開,二狗子命人把洞重新堵上。
一個小弟湊過來:“老大,我們就這樣把他們放走了?萬一走漏了風聲,咱們……”
二狗子眯眼看了他一眼,一巴掌煽過去,把身邊的小弟煽倒在地上。
小弟趴在地上,哇一聲,吐了一口混著血牙的血。
二狗子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混咱們這條道的,哪一天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有哪個是怕死的?”
“貪生怕死,混什麼道啊?!”
小弟趴在地上,臉都被踩得變了形,張了張嘴,想要求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咱們可不是街頭上,那些偷摸拐騙的三流子,道上有規矩,入咱們這一行,要親手把最鋒利的匕首,插進自己的兩肋,兩肋插刀,歃血為義,所以啊,咱們這條道,可以不講良心,壞事做盡,但一定要有義氣,這是給咱們設下的一條底線,決定了咱們是做一個人,還是做一條畜生。”
能加入的,哪個不是刀尖舔血的。
怕死的人,在插肋這一關就怯了膽子。
“他們這一行人,有一百多人,一個個都受了重傷,人多目標大,一進下城區,就已經被我們培養的‘信鴿’盯上了,你以為,沒有其他勢力幫我們打掩護,我能輕易把他們送出城?”
信鴿是幫派培養眼線的手段,訓練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利用他們的幼小,降低大人的防備,在大街上到處流竄,打探訊息。
小弟子瞳孔猛縮。
二狗子嘆了嘆氣:“長公主又在城頭那邊又開了一家慈育院,收留了不少孤兒寡母,便是滿了十三歲的孤兒,也可以在育慈院落腳,教一些謀生的手段後,育慈院出面,為他們提供擔保,讓他們去有錢人名下的產業做些雜活,也能餬口。”
“聽說還請了先生,教他們讀書認字,習武強身,紅女針織,手工技藝,學得好的人,都被安排進長公主和戚氏名下的產業裡做活,有武學天賦的人,甚至還可以從軍,當護衛,建功立業,他們擺脫了流氓身份,有了正當職業,能夠堂堂正正的做人。”
“城頭那邊,離咱們下城區只隔了一條街,裡頭的孩子,有多少是從咱們下城區走出去的?”
“人人都說,長公主心懷天下,凡日光所照之處,皆為她的子民。”
“長公主是什麼人,我不管,我只知道,長公主開的慈育院,是下城區的希望。”
“是長公主,讓下城區的孩子們,有走出去的希望,讓他們能活成人樣。”
“也許將來,這些育慈院裡,會有我的孩子,甚至是我的後人。”
二狗子一腳踩斷了小弟的脖子,他們是人,不屑與畜生為伍。
……
“姬如玄,我愛你。”
“我愛你。”
“……”
少女破碎的聲調,宛如夢魘一般,不停在腦中迴盪,姬如玄頭疼欲裂,他用力捂著耳朵,抱著腦袋,身體跪倒在上,雙眼充血猩紅,迷離的眼中,映出少女模糊的身影。
“阿琰,”他趴在地上,固執的對少女伸出手,想要試圖抓住什麼,“阿琰,不要丟下我,阿琰……”
“不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