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大喜,又有點擔心地問,&ldo;我阿孃要說的啊。&rdo;崔鶯鶯記憶裡沒有穿男式胡服的片段。
大娘也有點為難了。
李明明眼睛一轉,&ldo;我午後去找阿姊,在你那裡換上,回來也先去你那裡,阿孃也就無從知道了。&rdo;
大娘笑道,&ldo;就你機靈。&rdo;卻也答應幫李明明打這個掩護。
穿上窄袖圓領袍,蹬上靴子,頭髮也打散梳成男兒髮髻,帶上幞頭,李明明拿著銅鏡左照右照,心裡美得不行,便如前世照藝術照穿寬袍大袖的漢服一樣。
&ldo;好個俊俏的小郎君!&rdo;大娘笑道。
大娘自己卻不換胡服,&ldo;我穿著不好看。&rdo;
大娘相貌溫婉,確實不大適合英武利落的胡服,崔鶯鶯長相也偏嬌柔,只是李明明自帶一股子混不吝的精氣神,穿上利落的胡服,倒也灑脫。
最英武的要算三娘,穿棗紅胡服,頭戴紅色抹額,帥得李明明想吹口哨。
姐妹三人早就跟長輩請示過了,此時三人匯合,帶了丫鬟僕人,坐上牛車出了門。
馬球賽在曲江邊上舉行。還有幾天就到上巳節了,這場馬球賽算是上巳節的一個序幕。
長安人民對文體活動的興趣濃厚異常。李明明以為不過是看場中學球賽,十幾個人打球,周圍幾十個家長同學當啦啦隊。沒想到,好麼,好有小二三百人,氈墊鋪起來,帳篷搭起來,還有矯情地設步障的‐‐這隔著步障,還怎麼看呢?
贊助商趙國公的馬也已經到了,據說都是大宛良駒,汗血是沒有,但看起來確實很神駿。
看到同樣扎紅抹額的一個年輕郎君,三娘便扔下兩個姐姐,去與隊友匯合了‐‐男女混合打,唐朝人真是開明得厲害。
大娘笑道,&ldo;幸虧有你,往年我自己孤零零,別提多可憐了。&rdo;
李明明咧開嘴笑,要是擱在後世,三娘保不齊能當個職業球員,為國爭光呢。
作為家屬福利,李明明和大娘得以在一個很不錯的位置觀戰。周圍幾個小娘子也是球員的家人,大娘都認識,一一為李明明做介紹。
大娘不卑不亢,只介紹這是&ldo;高家五娘&rdo;&ldo;簫家十二孃&rdo;什麼的,李明明客氣地見禮,卻不知道這裡面某某的阿耶、某某的阿翁是朝中跺腳亂顫的人物。
幾位小娘子對大娘和李明明倒也還算客氣。
李明明土包子進城,什麼都想看看,以後穿回去可就看不著了噯。
卻不知自己看人家,也有人看她。
&ldo;那位著綠色胡服的小娘子是哪家的,著實艷色無雙!&rdo;三個年輕士子中的一個贊道。
另一個順著方向看去,崔鶯鶯!
張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看到了崔鶯鶯。在普濟寺時,崔鶯鶯要麼冷漠,要麼哀怨,要麼大義凜然,紅娘說她對自己有意,張生卻從未見她這般明媚生動過。
看著李明明彎著眉眼嬌憨地笑,張生一顆心似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
&ldo;三郎?三郎?三郎這般出神,趕是認識那位女郎?&rdo;旁邊的夥伴笑道。
張生寂寥地笑笑,微嘆一口氣。
&ldo;當真認識?&rdo;
&ldo;那是先山陽郡崔太守的掌珠,其母鄭氏,乃我異派從母。&rdo;
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笑道,&ldo;崔小娘子這般出色,可惜生於沒落之家,崔太守過身太早,其叔伯一為太學助教,一為監察御史,都是七八品的官職…&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