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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者為誰,也沒有暗示作者為王世貞的意思。他的“苦孝說”用意在於“洗淫亂,存孝悌”,類似金聖嘆“削忠義,仍水滸”,是想給《金瓶梅》披上合法外衣。2。《第一奇書》讀法三十六說:“作小說者既不留名,以其各有寓意,或暗指某人而作。夫作者既用隱惡揚善之筆,不存其人之姓名,並不露自己姓名。乃後人必欲為之尋端,竟委說出姓名,何哉?何其刻薄為懷也。且傳聞之說,大都穿鑿,不可深信。總之,作者無感慨,亦必不著書,一言盡之矣。其所欲說之人,即現在其書內。彼有感慨者,反不忍明言,我沒感慨者,反必欲指出,直沒搭撒沒要緊也。故別號東樓,小名慶兒之說,既置不問。即作書之人,亦止以作者稱之。彼既不著名於書,予何多贅哉!”主張不必探究作者姓名。竹坡這一論點,與謝頤《第一奇書序》不同。謝序雲:“傳為鳳洲門人之作”,“或雲即鳳洲手”,此說與宋起鳳相一致。3。第二十九回旁批雲:“作者必遭史公之厄而著書”。4。第十七回回評雲:“夫作者,必大不得於時勢,方作寓言以垂世。今止言一家,不(又)及天下國家,何以見怨之深,而不能忘哉。故此回曆敘運艮峰之賞,無謂諸奸臣貪位慕祿,以一發胸中之恨也。”5。讀法五十九條說:“《金瓶梅》作者,必曾於患難窮愁,人情世故,一一經歷過,入世最深,方能為眾腳色摹神也。”竹坡重視從作品形象實際出發,探究作者的閱歷與憤怨,在沒有掌握可靠的材料時,而不任意推測作者姓名與書中人物影射某人。竹坡真正把小說作為藝術來研究,反對把作品內容人物當生活事實看,這在小說評論中,也是一個進步。

《金瓶梅》是一部奇書、哀書(3)

三·和素在滿文譯本《金瓶梅序》中,提出《金瓶梅》作者盧柟說。序雲:“此書乃明朝閒散儒生盧柟為斥嚴嵩、嚴世蕃父子所著之說,不知確否。”和素思考過作者問題,並掌握盧柟說這一資訊。這一資訊據傳聞,還是據文獻,值得探討。是清初關於《金瓶梅》作者的新說,與王世貞說、王世貞門人說同時流傳。《金瓶梅》全書貫串著文人名士的情調,反映了明末文人以儒為主的三教思想,具有文人作者精心構思的美學結構,處處表現出文人觀察、感受生活的眼光,而又襲用話本的套子,保留著民間文學質樸的語言風格。這正是文人創作與民間文學相結合的產兒。在明末,文人重視民間性情之聲的民歌、詞曲等,是一代風氣。我國明清通俗小說經歷了一個從俗到雅、從傳奇到寫實的發展過程。《金瓶梅》雅俗兼備,正是長篇小說從《水滸》之俗發展到《紅樓夢》之雅的中間橋樑。總括二百年的《金瓶梅》評論,集中為一句話:《金瓶梅》新奇,是一部奇書。清初批評家認為“新”是天下事物之美稱,新奇才能美。所謂奇,奇在以家庭為中心,寫一家又及天下國家;奇在以日常市井生活、普通人物為物件,描寫得如在目前,不覺得是操筆伸紙作出來的;奇在以寫人物性格的複雜為重點,塑造出的典型性格,不是單一的、靜止的、理念的;而是多重的、栩栩如生的;奇在作者經歷過患難窮愁;入世極深,憤怨極深,而又不侷限於個人的閱歷與怨愁。《金瓶梅》的這些藝術經驗及評論家們對它的總結,在小說史、小說批評史上是劃時代的。在曹雪芹之前,明清評論家,在實際上已承認《金瓶梅》作者是一位偉大的藝術革新家。

第八講 ︽金瓶梅︾續書三種

《玉嬌麗》之謎(1)

因為《金瓶梅》流傳廣,影響大,被稱為“後金瓶梅”的《玉嬌麗》也特別為人們注目。《玉嬌麗》這部可與《金瓶梅》相比肩的長篇世情書,今已佚。只有關於這部小說流傳的記載。《玉嬌麗》的內容是怎樣的?它的作者是否就是《金瓶梅》的作者?其藝術成就如何?現在還能不能發現這部小說?是一些難解之謎。關於《玉嬌麗》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