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氣呼呼的喊了話,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他幹咂嘴,有點後悔了,剛要去給母親賠錯,卻見母親滿臉笑顏的看著他。
賈赦覺得不對,驚悚的打量賈母。莫不是老太太被他氣瘋了?
賈母眯眼笑得開懷,“老大啊,既然你無情,便休怪我無義。”
“母親,您此話怎講?”賈赦蹙眉。
賈母衝鴛鴦勾了勾手指,鴛鴦給賈赦遞上一張紙。
賈赦接了,紙上頭是一份名單:張力、宋書山、鄭遠……賈赦起初沒看出什麼意思,等他把名單瞄到最後一個,賈赦才恍然大悟。他曾從這些人手裡頭買過古扇子。
賈赦十分驚訝,賈母怎麼會有這個,一準是他身邊的人出賣了自己。賈赦恨得咬牙,看他回頭不扒了他們的皮!
賈赦不解的舉著手裡的名單,問賈母什麼意思。
“嫡長子作奸犯科,受罪徒刑,剝奪財產爵位的承襲資格。”
賈赦瞪圓眼,張大嘴詫異的看著賈母。老傢伙什麼意思?要告他?
“我派人挨個問過了,老大你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強取豪奪的厲害。罪名坐實,妥妥的了。這個叫張力的因不賣你祖傳的古扇,還被你打斷了腿。嘖嘖,我的大兒子可真混賬喲!”賈母眼珠子動了動,笑眯眯道,“相比之下,為母教訓你去法華寺思過,豈非合情合理了?”
“母親,您怎麼能這樣對我?”賈赦臉色蒼白,嚇得滿頭冷汗,倆腿虛軟的差點當場癱了。賈赦抖了抖手,扶著紫檀木椅子的扶手,抖著腿坐下來。
“老大啊,是你不孝在先,”賈母嘆了口氣,揚眉道,“便休怪母親無情了。”
“母親!”賈赦冤屈的喊了一聲,想要辯解。可回頭想想,確實是他問責在先。“罷了,以前的事休提。一切都是兒子的不是,母親教訓有方,兒子活該去法華寺思過!”
賈母微微一笑,點點頭。
賈赦噎得一肚子的火,愣是在賈母跟前沒脾氣了。
“既然回來了,好生記住先前的教訓,別叫我失望。不然,法華寺的主持又該高興了。你一去,我就得捐銀子給他。”賈母輕笑道。
賈赦乖順的聽著,不語。
賈母揮手示意他走,還特意讓鴛鴦送他。賈赦瞧眼鴛鴦,想起自己先前因她的遭罪,整顆心簌簌發抖起來。他揹著手低頭往外走,再不願多看鴛鴦一眼。
賈赦一路上火氣越來越大,回去就衝邢夫人發火。邢夫人不敢造次,悶聲聽著。賈赦更不爽了,抬腳就要踹四腳高凳上的青瓷花瓶。
邢夫人連忙大呼:“老爺,您忘了?這東西碎了,可不補回來。咱們大房本就寒酸,若是再沒了這些物件撐臉面,老爺以後如何領朋友回家?家徒四壁了,叫人瞧著豈不是個笑話?”
賈赦氣得險些咬破了唇,腳停在半空中,隱忍地收了回去。他不能把大房的正堂也變‘乾淨’了,這可是他的臉面,以後還得在此會客見人。
賈赦揹著手,氣呼呼的在屋子裡徘徊。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栓了繩子的螞蚱,被老太太玩弄於鼓掌之中。太氣人了!賈赦火氣沒處撒,只好不停地跺腳,吹鬍子瞪眼。
邢夫人眼盯著賈赦,腦袋伴隨著他的徘徊來回擺動。邢夫人的脖子終於晃盪累了,哀求賈赦停一停。
賈赦氣呼呼的坐下,拍桌不忿道:“她老人家怎麼能這麼對我?這也太偏心了!”
“說到偏心,倒不見得。”邢夫人幽幽的吐出這麼一句,遂將近日賈政的遭遇告知賈赦。
賈赦火氣熄了大半,揚眉稀奇的盯著邢夫人:“我那個才學了得、為人忠厚二弟,被罰跪祠堂?還要磕八千個響頭?啊哈哈哈哈……”
賈赦臉上笑開了花,興奮地眼角擠出兩滴淚。這些年,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