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荀達嘆了一聲,說道:「徐汝愚也防備著普濟島,明昔那路青焰軍有可能奔龍巖而去,也有可能奔甘棠灣去。聽說他正遣人去祝、樊兩家遊說,並且雍揚已向吳州、歷陽邊境集結重兵,若是祝樊兩家頂不住壓力,將陳在清江交境上的重兵撤掉,南閩就不妙了。」
「如此看來,徐汝愚卻是希望南閩會戰拖得越久越好?」
「當有這種可能。」
「末將以為拖得久了對青焰軍一樣不利。」
宗政荀達見季望身邊的一位將佐插言反駁,心生不悅,不耐煩的問道:「你有什麼高深見解?」說罷,掉頭看向一邊,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
趙景雲見一旁的宗政季望竟也掉過頭去,心生憤慨。
宗政季望率軍突圍出來,為了掩去乍遇徐汝愚時的驚惶失措,竟將突圍之功完全記在自己頭上,雖然應諾將趙景雲升為行軍司馬,但是完全沒有將他舉薦給宗政荀達的意思。
趙景雲告了一聲罪,退到一旁默然不語,心中對宗政荀達的一番見解卻不以為然:東南三郡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徐汝愚又是新近崛起的勢力,必定不敢將南閩會戰的時間拖長。想到宗政荀達有意對閩中山東麓的五千青焰軍發動大攻勢,或許這就是徐汝愚所設想的轉折點吧。但是以青焰軍現有的兵力不足以取得南閩會戰的完勝,趙景雲苦思不得其解,卻也想過徐汝愚在南閩境內暗藏一部分兵力的可能,但是在今夜能擊潰後營的大好時機下,這暗藏的兵力還不現蹤,那就可能沒有了。或許徐汝愚有更大圖謀也未定。
心裡這麼想著,卻沒有進言的念頭,望著宗政荀達與宗政季望在奏案兩邊私語,心想:再進言,定會給這倆屠夫斥為狂妄了。
公良友琴將自己閉在靜室裡一天一夜。
趙威胥在溫嶺得到公良小天喪身甘棠灣的訊息,暫停對樂清的攻勢,星夜輕舟趕回普濟島。公良小天喪命的訊息傳到普濟島是昨天晨間的事。
趙威胥望著堂上的幾員鋒將,問道:「大帥可曾遞出什麼話來?」
林濟說道:「我等在此靜候也有一夜了,大帥還沒有露面。」說罷輕嘆一聲,「我離開甘棠灣裡,曾與少帥說過,讓他等我領兵過去與他合到一處再攻甘棠灣……」
趙威胥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東海盜帥之位並無父子相承的慣例,青年諸將中惟有林濟與公良小天有望繼承帥位,林濟若不建議合兵還好,若是建議合兵,公良小天定會搶功先擊。
趙威胥心想:這林濟比當年林鳳的手段還要毒辣,只是他在這事上做得滴水不露。
在林鳳時代,東大洋的海盜形成鬆散的聯盟,其中林鳳的勢力最大,佔據琉球島,侵襲南寧、南閩、越郡、東海、青州數郡,有時會溯江水而上,掠侵永寧、荊郡境內。將掠奪來的貨物輸運到外洋島國牟取巨利,又與東南郡內的某些世家媾和走私外洋島國的貨物,也含有一些掠奪來的貨物。
海盜貿易是東大洋群盜得以生存的基礎,也是維持如此龐大軍備的基礎。
林鳳死後,徐行又在東海禁匪,海盜貿易嚴重受挫,但是海盜聯盟卻變得更加緊密。公良友琴大肆在東南各郡擄奪人口以充島民,使得以普濟島為主體的海盜聯盟又強大起來,兵力達到二十萬之巨,勢力乃是東南之冠。
公良友琴不甘心終日為盜,遂從容雁門之計,先遣許伯當加入永寧張族的勢力之中。
張東採用許伯當之計滅青州鬼騎,儀興一府盡成焦土。張東死後,其族中精兵大都在鍾留戰場上,而江津又被易家奪去,許伯當毫無風險的吞下張族在白石的基業,其後數年間軍備擴大到八萬。
正當公良友琴以為時機成熟採用容雁門之計謀取東海之時,徐汝愚橫空出世。
普濟島自東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