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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低眸淺酌,然而,他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按現在的時間算應該是六年後,他們在g市最燈紅酒綠之處偶遇的情景。

得知分了手的蕭語珩與馮晉驍複合那天,他推開了一家酒吧的門。一杯龍舌蘭入口,有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從未有過的寂寞襲上心頭,有那麼一瞬間,他動了墮落的念頭。

女人提議他請喝酒,顧南亭沒有拒絕。甚至三杯過後,女人往他身上蹭,他都享受般接受了。直到程瀟出現,在放縱迷亂的氣息裡,目光沉沉地注視他,才如夢初醒。

顧南亭拂開女人已經搭上他肩頭的手,“抱歉,我在等人。”在樂聲中喊程瀟,“程程。”

當然是故意稱呼得那麼親密。但那一聲“程程”出口,顧南亭還是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自然和親暱嚇到了。然而那一刻,實在沒心情考慮太多。

如果程瀟沒來,會放縱自己嗎?顧南亭沒有把握。

如果程瀟視而不見,要如何收場?顧南亭不知道。

幸好,她出現了,還在變幻的燈光裡走過來,並配合地把手遞向他伸過來的手裡,藉著他的手勁坐上他的腿。那娉婷嫋娜的姿態,以及抬眸間看向女人那一眼,似乎都是在宣告對他的所有權。

那一刻,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胸臆間翻湧。那一夜,似乎是他們關係轉變的分界點。然而那時,顧南亭還陷在蕭語珩的執念裡,以至後來離開酒吧,他控制不住地把車速一提再提。換作旁人估計是要被嚇哭了,程瀟卻只是一言不發地坐著,目光投向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裡,顧南亭不經意間看到她的側臉,只覺安靜到完美。

她的美麗太過張揚,誰都無可迴避。顧南亭身為她的上司,都覺與有榮焉。只是那一刻,並沒有產生什麼特殊的想法。他把車停在霖江之畔,寂靜的夜色裡,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程瀟沒有跟過來,她倚車而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陪了他整夜。

自那之後,蕭語珩於顧南亭而言,就只是妹妹了。他和蕭素一起幫她置辦嫁妝,他以兄長之名把她交給馮晉驍。可終究是自己守護了多年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顧南亭都覺意難平。所以才在蕭語珩結婚前夜和程瀟說了那麼混賬的話。而那夜之後,顧南亭再無法像從前那樣僅僅把程瀟視為師妹或下屬了。再見,莫名地多了幾許期待。期待她能看見自己,哪怕只是以下屬的身份稱呼他一聲:“顧總。”

結果卻是,喝酒這種她最愛做的事,對她都失去了吸引力。顧南亭根本不記得,她以有飛行任務為由拒絕了自己多少次。總之,那一夜後,他開始慢慢習慣被拒絕,以及獨飲。直到意識到程瀟是在冷著他,顧南亭忽然有些接受不了。

何故接受不了?顧南亭曾在被冷落的時間裡反覆認真地思考,當他自認找到被冷的根源,他又否定了自己。他可以理解一個那麼優秀的女子被他視為備胎作為“將就”有多氣憤,他卻不敢想程瀟是因為喜歡他才那麼氣憤。

顧南亭意識到,在程瀟面前,自己沒有任何優勢。她有多驕傲,在被冷的半年裡顧南亭深有體會。除了放低姿態去爭取,除了真心以待,根本毫無機會。

然後就經歷了人質事件,接著表白遭拒,再後來,他回到了和程瀟初識這一年。

是老天給他的機會嗎?當程瀟不再像初識時那麼排斥他,當他們的相處越來越融洽,顧南亭終於不再因時間錯位感到孤單和懊惱,他甚至放棄了尋找回去的機會,只希望就這樣下去,好好地證明對程瀟的愛情,讓她相信,他沒有將就之意,更不是草率地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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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冥想的姿態十分賞心悅目。線條分明的臉,深邃黑沉的眼,讓他沉靜端凝的輪廓充滿了沉穩練達的味道。程瀟執杯注視,目光是毫不吝嗇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