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不是迴避或推卸責任,而是左右不了天氣。”
當然不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平息旅客的怨氣,但面對眾人的不滿,程瀟沒有像乘務那樣一味的道歉,因為就像她說的,機組也同樣被延誤。她的態度始終不卑不亢,即不言語激烈,也不輕易妥協。旅客見在她這裡佔不到絲毫便宜,有人說:“叫機長來和我們說。”
如果是乘務遇上類似情況,她們肯定又是一番賠禮道歉,然後向機長求助。
程瀟卻直接拒絕了,“機長現在正隨時和管制員保持聯絡,希望雷雨雲團中突然露出一道縫隙,搶佔起飛的先機。而我站在這裡,是和機長分工合作。”
旅客見賠償無希望,又換了套路。
有人提出:“在機上待得太久了,我身體不舒服,血壓升高了。”
明知道這可能是無中生有。機組也不能置之不理。乘務長上前詢問:“我們為您調換一下座位,讓您到頭等艙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嗎?或者您要下機?”
這位旅客卻說:“我需要醫生上機量血壓。”
乘務長有些犯難,這需要請機長和地面確認,並由地服協助才可以。
程瀟替她回答:“據我所知,是可以請醫生上機量血壓的,不過需要自費,大約200元左右,您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旅客底氣十足地吼:“如果不是你們延誤,我會身體不舒服嗎?現在卻要我自費?!你們這是什麼航空公司?”
“我看您的狀態,”程瀟注視他,語氣平緩,“血壓應該降下來了。”
“你!”旅客明顯被噎了一下。他盯著程瀟,片刻,氣呼呼地坐下,“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公司要對我負責!”
程瀟沒再繼續和他糾纏,而是和眾人說:“如果大家現在是在候機廳,會聽到很多航班陸續取消的廣播,除了天氣原因,還有機組執勤時間面臨超時的問題。目前,我們機組沒有超時的問題,而且精力充沛。另外,長城機場也將24小時開放。所以,只要天氣好轉,我們就能安全地把大家送至x市。現在我們機組能做的,就是和大家一起等待。”
見旅客安靜下來,乘務長說:“我真擔心你和那位旅客吵起來。”
即便對方是無理取鬧,一旦吵起來,也是她的責任。而她又是第一次上航線,是可能被停飛的。程瀟卻不是因為這個才住了口,她居然說:“我從來不和笨口拙舌的人吵架!”
**********
天氣在之後的一個小時裡依然沒有好轉。而之前排在前面的飛機沒有一架被取消飛行,都補了油持續地等待。林一成再一次和管制員聯絡過後,對於起飛時間還是無法確定。
他的目光在腕錶上掃了一眼,終於吩咐時明,“和地面聯絡,下客。”然後做機長廣播:“由於起飛時間無法確定,我們還是組織大家離機,便於大家在候機樓好好休息。”
程瀟在此時起身離開了駕駛艙,再回來時說:“有五位旅客因為擔心航班取消不肯下機,我承諾他們,只要有希望我們一定會盡力申請保留航班。但他們堅持在機上休息。”
林一成回頭看了她一眼,“嗯。”
**********
旅客休息的時間裡,林一成和籤派溝通,“按照最短的休息時間,補班要在明天中午。今晚取消的班次太多,明天補班和正班必然有所交織,延誤根本不可避免。所以我申請,儘量保留航班。”
得到籤派的答覆後,林一成通知時明再次給飛機補油。這次他乾脆直接補進五噸。這樣的話,即便在滑道上排隊到天亮,或是起飛後繞飛多遠都沒有問題了。
程瀟看著林一成有條不紊地做著一切準備,腦中也在一遍遍地確認,一旦天氣好轉,旅客重新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