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己麼?你已經洗不白了。”我笑道:“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洗白的,咱們都洗不白的。因為我也是黑的。”
二爺語塞。
“走了。柳鈺的事兒你放心,我這人靠譜。”我頭也不回走了。走出沒多遠,就聽見二爺幾個手下的鬼叫。
“老大!剛剛在關府後院,是誰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一臉死了孃的樣子都說不出話來了!你半天就跟我叨叨說蛤蟆死了蛤蟆死了,誰知道你說的蛤蟆是一姑娘啊,虧得我還安慰你說‘蛤蟆死了烤著吃了吧,記得分條腿給我啊’!”
“老大,瞧你那慫樣,半天都說了些什麼屁話!我都替你乾著急!”
“我怎麼知道……”遠遠傳來他們說話的聲音,二爺真正的朋友原來是這樣的一群人啊。我突然就覺得心裡沒有什麼芥蒂或猜忌了,或許還沒明白這一夜是什麼變故,但這些也不重要了。
“柳鈺,走!天就要亮了,快些啊!”我喊道。
*
柳鈺躲在我背後,倆人站在客棧門口。我們一路風塵僕僕,頭髮裡滿是沙子,走出官道一整天去,下午了才找到一家客棧,是在華南某小鎮的外圍,我真心想搖著扇子,帶著漫天花瓣甩甩頭髮對美豔老闆娘輕笑說道:“來兩見天字號上房。”
可我真心對著這破院子說不出口。並不是只有這家客棧如此破爛,而是客棧本來就是這種社會三教九流的勞動力歇腳的地方,馬棚裡滿是疲憊的騾子,客棧一樓的方桌邊坐滿了鏢師,勞工和些一看就是下九流的人。那客棧老闆黑不溜秋的,兩隻眼睛亂轉,都往柳鈺身上瞟。
柳鈺怎麼也是個貴家女,哪見過這場景,她直往我身後躲。妹子……我也是個女的啊,你能不能別縮了,你是我姐啊!
沒辦法,我只能拽著她,走到那老闆的櫃檯前,把匕首拍在桌子上,還沒開口,那老闆就嬌弱的扶著小心臟哎喲哎喲叫起來:“輕點啊,女俠,我這老桌子老闆凳,你這一拍就要散架的啊。只有一間房了,快入冬了到處都是趕去南方來往送貨的。”
我點點頭,跟著那非洲難民一樣的小二到了二樓。那房門的裂縫都有巴掌寬,窗戶上糊的紙稀里嘩啦直響,我哆嗦了一下,那小二走到木板床邊上,掀開那黑的發亮的藍花被子,抖了抖三尺後的灰說道:“你們姑娘家,就給你們找了個乾淨點的房間。”
大哥,你在逗我,這被子到底是被多少兩年不洗澡的糙漢子滾過才能變成這個顏色啊。
柳鈺臉色都變了,我也噁心的受不了,說不定一掀被褥下面都是糙漢子們撕下來的腳皮,我拽住那小二的領子,冷笑道:“你少拿柴房來糊弄我,帶我去你老闆房間看看,我就不信他也住這樣的地方!”那小二好像是見慣了我這種人,擺出衣服能奈我何的表情:“我們老闆是鎮裡有宅院,你要不去瞧瞧我的屋,我拿些稻草都湊活湊活睡了,也沒幾個錢,你們就住一下吧。”
我看也是沒辦法,柳鈺也不是個特別嬌氣的性子,就點頭認命了。把舊衣服拿出來墊在床上,我們倆才有坐的地方,從樓下走上來看著那筷子都扎不動的包子和清澈見底的酸辣湯,我真是不想在這家吃飯了。我們坐著相對啃了會兒乾糧,忽的聽那破木門外傳來一個男子嫌棄的聲音。
“讓我住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要我的命!”
“這位爺,一看您打扮就是從京城來的,這一路也就我們一家客棧,鎮上也沒別的地方可以住,您要是往前走,再走一整天都未必能找到地方呢。”又是那難民小二。
“那我也不可能住,我進鎮子裡就不信找不到客棧。”那男子聲音倒是挺不錯。
“得,那小的就不留您了,您去找吧。以為這荒郊野嶺是京城麼?客棧本就是跟驛站連著的落腳地方,都是我們這些下九流的小人,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