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搬了圓木樁坐在門前曬太陽,一邊守著熬煎的藥,一邊看書識字。
歌舞坊的生意很紅火,紅火得讓我這說書的人很慘淡,本就沒什麼錢賺,又逢沈易養傷,我索性直接告假在家。這是我的選擇,取取捨舍其實並沒有準確的定位,自己覺得值得便夠了。
據說有某個大官要來,歌舞坊裡裡外外的人格外用心,等待大官降臨。雖然男人很願意去,可青樓之地不是主流場所,是拿到檯面上來總得遮掩一下,即便有從青樓叫幾個姑娘去歌舞坊跑生意,依舊還得收斂,所以歌舞坊算是完勝。
我不是在貶低青樓的姑娘,而是在貶低逛青樓的男子,若沒他們的貪慾,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無奈的姑娘。可人與人不同,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並沒什麼立場去指責別人。
這些日子,我學了很多字,雖然寫的不好看,但勉強算是字,我很滿足。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事事不求精,夠用就好,所以我想不明白溫飽住所都不是問題的沈易,為何不滿足與人去拼死拼活的決鬥。
這世上沒有人什麼比一命安好更重要的事情了,除非他覺得自己的命真的不重要,可以任意犧牲……我搖搖頭,這算什麼鬼邏輯,簡直是有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一會更下一章~~
☆、第四章 不知(下)
藥罐突然突然炸出一聲響動,我立刻掀開蓋子加了些水,這麼熬著,再添兩次便大功告成,才坐下就聽見屋裡有什麼東西墜地。
沈易就是這個時候從昏迷中醒來的,蒼白著臉,蒼白著那雙冷傲的眼睛。地上碎了一顆趙大娘送來的雞蛋,我激動地看著他,不可抑制的高興:“你終於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笑非常難看還是笑得非常驚悚,總之沈易哭了!幾顆眼淚從他的眼角跌下來,我愣了很久,這對一個姑娘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啊!他竟然因為我的笑容哭了,哭得讓人一陣發堵。
可他是病人,我其實不該和一個病人斤斤計較的。斂起笑,妥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儘量讓自己變得很和藹可親,碰了碰他的額頭,掌心一片溫涼一片,我說:“醒了就好,你哭什麼?”
燒也退了,現在真是沒有大礙,可他偏偏用著一雙淚眼婆娑地將我看著,自己委屈得像一個小妹妹,我一陣頭疼:“難道是餓了?也對……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等等啊,我這就去給你端食物。”
轉了身還未走兩步,袖口便被一雙手扯住,沈易的聲音非常低啞,又格外虛弱,他說的話,字字句句如同淹沒在滾滾塵埃裡再也尋不見,我反應了好半天,終於意識到那是兩個字,他慣常喚我的兩個字。
轉身靠過去,我側了側臉,恰好擋住投向他的一記陽光:“嗯,我在。”
沈易臉上帶著蒼白的病態,長髮微亂,而那雙澄澈眼眸似被霧氣籠著,怔忪間,衣帶清風,他已向我撲過來。
踉蹌兩步才穩住腳,沈易卻勒著我不鬆手:“阿姐……我難受……阿姐……難受……”
我有點嚇傻,同異性間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這輩子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裡面除了高長恭他是第二個,我尷尬地將他推開:“沈易,發生了什麼事?”
隱匿在角落的黑衣男子突然飛身而出,立刻沈易將沈易扶坐在榻上,眉眼低順而恭敬:“少主……請節哀。”
晴天霹靂,我立刻抓住沈易的胳膊:“誰死了……誰死了?”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因為沈易已再度陷入了昏迷。
…… ^ ^ ……
沈易昏迷三日後,終於徹底轉醒,除了臉上掛著幾道青痕外,精神已經接近常人。
佛家講究因果迴圈,而我的祖母正是佛教的忠實信奉者,她總說,生生死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