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察視,右邊仍在原來位置的那隻石獅子,雖然沒有移動過的跡象,獅身上也有一個掌印,印痕不深,但也可以看得相當清楚。
陳石星驚疑不定,又再想道:“這人既敢在魯班門前弄大斧,來意定然不善。那位雲姑娘不知是否已經遭了他的毒手?”此時已是暮色四合的黃昏時分,陳石星向前敲門,不見有人答應。陳石星更加慌了。
“雲姑娘,我是受令尊之託來找你的。有令尊的寶刀為憑,請你開門!”
他用的是“傳音入密”的上剩內功,聲音不大,卻可以透過重門密戶,料想裡面有人。決不會聽不見他的聲音的。但他接連說了三遍,裡面仍然沒人回答。
陳石星生怕雲浩的女兒可能出事,也就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了,當下便即施展輕功,翻過牆頭,徑自進入屋內察看。
裡面靜悄悄的果然不見人影,但也不見有屍體倒在地上,陳石星稍稍放了點心。
陳石星搜查過客廳、書房,和一間看來好像是雲浩生前的臥房,房中都是並無異狀。最後來到了一間看來可能是那位雲小姐的臥房門前。房門是掩上的,房中卻有一縷幽香從門縫裡透出來。“這一定是雲姑娘的繡房無疑了,我應不應該進去呢?”他再一次敲門,仍是沒人回答。
陳石星大著膽子,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去看,只見珠簾半卷,羅帳低垂,床上被褥,折得整整齊齊。窗明几淨,點塵不染。窗前有一張嵌著圓鏡形狀大理石的桌子,桌子上有個檀香爐,爐中灰燼猶溫,看這情形,似乎房間的女主人剛剛出去,就要回來似的。
陳石星思疑不定,“假如是雲大俠的仇家來到,房間裡應該有打鬥的痕跡。即使雲姑娘突然遭擒,最少也會弄亂一些雜物的。看來可不似呀。”
正自滿腹疑團,忽聽得有個女人的聲音低喚:“瑚兒,瑚兒!”
陳石星吃了一驚,“難道是雲夫人回來了?要是給她看見我在她女兒房裡,這個,這個——”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出去的好,還是躲藏的好。
心念未已,便聽得那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瑚兒!你不理媽媽了麼,我是來求求你原諒的呀。”所料不差,果然是雲瑚的母親。陳石星的踏進雲瑚的閨房之後,是隨手把房門掩上的。那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走到門前了。不過她還不敢立即推門。
雲夫人又再低聲說道:“瑚兒,你恨我,我不會怪你,當年是我不對。但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的。如今我特地回來找你,你竟不肯見我一面嗎?”
陳石星雖然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卻也懂得人家的私隱,自己最好不知。“怪不得茶坊那老漢說到雲夫人的時候吞吞吐吐,看來她與雲大俠分手之事,果然似是有難言之隱。”如此一想,越發覺得不便出去了。
雲夫人沒聽見回答,心想:“還是把真情告訴她吧!”說道。“瑚兒,我有你爹爹的訊息,你認我也好,不認我也好,我都要帶你離開此地。因為你的爹爹已是不能照料你了!”一咬牙根,突然就把房門推開。
在雲夫人說這段話的時候,陳石星亦是轉了好幾次念頭,起初想要躲藏,終於心裡想道:“她知道了她丈夫的什麼訊息呢?我應該向她問個明白。再說,我是來歸還雲大俠的遺物的,不見他的女兒,歸還他的妻子,也算是了結一件心事。雖然她和雲大俠已分手,也還是雲瑚的母親呀。”可是正當他想要出聲的時候,房門已是開了。
雲夫人突然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躲在女兒房中,不覺大吃一驚。陳石星剛說得一個“我”字,但見寒光一閃,她就一劍刺過來了。
陳石星側身一閃;趁著雲夫人一呆之際,倏的從她身旁掠過。饒是他閃躲得快,而云夫人又是心神不定,劍光過處,陳石星的衣裳也被割開了一道裂縫,幸好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