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理寺到皇宮不到小半個時辰,但入了宮門後,只能步行,需得一刻。
謝衍到大元殿外殿時,謝家夫婦已經在外頭了。
謝家主看到謝衍,眸色一沉。
孫氏心下戰戰兢兢,在看到謝衍時,有一瞬險些沒藏住怨恨。
謝衍朝著二人一揖:“見過父親,母親。”
夫婦二人皆冷著一張臉,謝家主還算穩得住,點頭“嗯”了一聲。
內侍見人齊了,便進內殿通報。
不一會,人從內殿出來,道:“兩位謝大人和謝夫人,聖上有宣。”
三人先後入了內殿。
內殿中,一身明黃衣袍,約莫三十來歲的帝王手中把玩著兩顆色澤油亮烏黑的木珠,威嚴正坐在位上,他下側是大理寺林少卿。
幾人停在殿中,均躬身行禮。
帝王淡淡道:“免禮。”
幾人直腰垂眸。
帝王把玩著木珠,語氣平淡道:“朕聽聞有人行刺朝廷命官,而林少卿為主審官,順著殺手供詞,查到了謝府的一個管事婆子身上,殺手還道管事婆子還提過主母二字。”
孫氏被點,忙不迭的辯道:“聖上,臣婦冤枉呀,臣婦身居後宅,區區一介婦人,怎……”
“朕並未讓你說話。”帝王語聲徐沉道。
孫氏聲音一啞,所有狡辯的話都咽回了腹中,心底忐忑不安。
帝王神色寡淡地掃了一眼幾人,最後暼向林少卿:“餘下的你說。”
帝王威嚴,掌握著眾人生殺大權,便只是這短短几句話,卻還是讓孫氏和謝家主聽得心驚膽顫。
孫氏更甚,額間沁出了淺淺的一層薄汗。
林少卿接著道:“殺手招供,僱主要謝評事的心頭血和一縷頭髮,臣徹查一些巫術禁書,發現有很多巫術均與人頭髮有關,而這心頭血為引,則是更深一層的巫術。”
“有記載說是取至親之人心頭血做藥引,可救至親之人。也有心頭血為引,一命換一命。更有逆天改命一說。但取出心頭血之人,必死無疑。”
聽到逆天改命,孫氏指尖直接插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透骨寒風似從她的後頸項而過,陰涼瘮人。
帝王尾聲拉長的“哦”了一聲,又問:“除卻殺手的供詞外,林卿為何懷疑到謝夫人
() ?”
林少卿道:“屬下聽聞謝家早年,有人給嫡長子算了一掛,說是抱養來的養子會與其命格相沖,養子逆,嫡子順,嫡子逆,養子順。”
“殺手把那老婦的特徵全部形容了出來,若是有意陷害,可這命格一事卻不能說是巧合了,而在謝評事被刺殺前,謝家嫡子不久前墜馬重傷,臣很有理由懷疑謝夫人關心過激,對養子狠下殺手。”
謝家主驟然怒斥:“你這林旭滿口胡唚,我夫人雖忽略了阿衍,可從未苛刻過他,該給他吃穿一樣都不缺,若真虧待了他,他現如今又長成這般少有的風華郎君?又怎會有滿腹經綸才華!?”
孫氏似被人誣陷了一般,滿是委屈,雙目通紅地瞪向林少卿:“臣婦承認對養子有所虧待與漠視,可從未想過要害他,若是真要害他,他又怎能活到這般年歲?”
“林大人如此折辱人,可是想逼臣婦以死證清白?!”
帝王聽著這聒噪的聲音,眉心一蹙:“此事真還未問完,謝卿和謝夫人可否靜一靜?”
夫婦二人這才收住了聲音,夫婦二人皆瞪視著林少卿。
帝王這才看回林少卿,問:“這事你聽誰說的?”
林少卿道:“謝評事被謝家單獨分出來時,只除了五百兩安宅銀錢,別無其他,其上峰陸司直因關押了阻礙辦案的謝家嫡子,擔憂是自己牽連了謝衍,便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