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王府就在不遠,很快人就被帶來了。
是個健壯又穩重的二十來歲小夥子。
到了之後他眼圈紅紅地看著青荷,青荷也在垂淚,而後便眼神示意他朝陸珈跪下。
陸珈見其身形健壯,目光清明,遂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長福,取長命有福之意。」
「可識字?」
「粗淺識得幾個。」
回話倒是機靈。
陸珈再看了眼即使此刻熱淚盈眶,但神情與身姿依舊保持端凝的青荷,愈發滿意,便點頭:「日後你就算我的人了。與你母親再不必分開。」
「多謝姑娘!」
長福跪地磕頭的工夫,青荷也含著熱淚跪下磕了幾個頭。
青荷她們四個都是採買的,賣身契還在王府手裡,長福他爹卻是王府的人,他就算是王府的「家生子」,且男僕對王府來說用處更廣,陸珈本來也不抱希望,沒想到不但成了,且只花了二十兩銀就統統如願。
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不費周折,陸珈總共花了百兩銀子,從錦衣男子手裡接過了五個人的賣身契。
趁著她高高興興地把人往車上領的工夫,沈輕舟走到了錦衣男子身前,拱拱手道:「多謝了。」
儀郡王慌得膝蓋發軟:「您快別,我哥若知道我還跟您收錢,得打斷我的腿。」
沈輕舟揚唇:「行了,事辦得不錯。回頭我寫封信給你哥,誇誇你。」
儀郡王感激得差點沒熱淚縱橫:「我的爺,您可要記得才好!」
……
青白二位還不滿四旬,正值壯年。
拂曉和知暮則為二十歲,是該婚配的年紀。
但路上陸珈問了問她們的意思,她們只是希望能繼續攢些錢捎回去貼補家人,婚事卻也不急。
陸珈便又細問了幾句她們的家境,拂曉原來還有個十二歲的一母同胞親妹妹,身子弱,要吃藥,父親死後,繼母也不管她,好歹有口飯吃就不錯。
知暮卻是沒落的書香門第出身,父親是個舉人,老早就病死了,母親拉扯她長到八歲,實在窮困,就送到了王府。
後來母親再嫁,卻常受婆婆妯娌刁難。
果然都是苦命人哎。
陸珈將一眾人帶回謝家,他們都挺平靜尋常,雖然對院中的農具表露出來許多好奇,卻並未顯露出嫌棄之色。
如此便好,若是接受不了謝家的家境,來日便難免有因嫌貧愛富,而被人鑽空子的隱患。
這麼一來,陸珈就更加覺得秦舟不可多得了,簡直就跟她肚裡的蛔蟲,想啥他都知道!
夜裡白銀首次下廚的時候,陸珈也跟在旁邊燉了一隻雞,整鍋送到了秦舟房裡。
「自從我有了秦管家,便如虎添翼,無以為報,只能宰只雞你吃吃。」
沈輕舟看到她笑得跟朵花似的臉龐,搖搖扇子道:「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求我?」
「是有事,但還沒那麼急,你先吃!」
陸珈嘿嘿笑著退了出來,順道幫他把門給帶上了。
這麼得力的助手,當然得直接帶到陸家去呀!但現在還不能說,不能讓他有時間拒絕。
家裡多了五個人之後,日子一下子從容起來了。
外事有秦舟,陸珈便先讓青荷管上了內宅事務,白銀管廚房。
梳頭什麼的暫時她們娘倆用不著,陸珈便讓拂曉跟著自己,知暮先跟秋娘,至於長福,自然就跟了謝誼。
但往長遠看,人還是不夠用的。倘若這五人跟隨陸珈回了陸府,秋娘他們身邊還是缺人。
陸珈和秋娘商量了一番,還是讓原先打過招呼的牙行物色一批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