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依凝眉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夜闌寂靜。
墨雲居。
床邊的小桌上擺放著各色味道古怪的鮮豔顏料,阿依靜靜地伏趴在床上,一身瓷白如玉的肌膚恍若臘月裡純潔無瑕的白雪光潔細膩,墨硯坐在床沿上,眼盯著手裡的一張雪浪紙,淡聲道:
“公孫府傳來訊息,公孫丞相怕是不行了,左不過這一兩天。”
阿依沉默不語。
“越夏王的確秘密來了帝都,並且和青蓮教的領頭人碰頭了。”頓了頓,他似不屑地冷笑一聲,“想不到青蓮教的領頭人竟然是一個道士。”
“鶴山道人?”阿依淡聲詢問。
墨硯嗯了一聲。
“蘭陵秋和夏蓮……果然是青蓮教的人?”
墨硯點點頭,將手中的雪浪紙在一旁的火盆內燃盡,拿起瓷碟內一根修長的細針,慢條斯理地沾染了顏料,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阿依光裸的嵴背,眼望著絲滑無垢的肌膚,猶豫了良久,還是咬了咬牙,將染了色彩的長針刺入她白璧無瑕的肌膚裡。
阿依許久沒有說話。
“不吃驚?”他以針在她白皙的嵴背上刺下被燃燒掉的雪浪紙上的花紋,沉默了片刻,面對她的安靜,問。
阿依微怔。
“關於蘭陵秋和夏蓮是青蓮教這件事,我還以為你會更吃驚。”
阿依靜默片刻,淡聲道:
“夏蓮出現得蹊蹺,擅長用蠱,一身藥味卻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夏竹山莊、靜安會,錯綜複雜的牽扯關係即使是傻瓜也會疑心,雖然我不知道她是青蓮教的人,卻知道她不一般,只不過她對我沒有惡意。至於蘭陵秋,那一年雁來山上的人祭他暈倒跑掉我就覺得他奇怪,那段時間盜屍案頻發,許多壞人被開膛,雖然我不知道是否都與他有關,卻猜測過他必是其中一份子,他身上那股子浸透了的血腥味我再清楚不過,仵作身上是屍腐的氣味,殺手身上是已死的血腥味,他卻不一樣,他身上的血腥味是活的,開始我也不明白那味道,後來在我做開腹術之後才想起來……”
“你既知道,為什麼還離他那麼近?”
“即使他是青蓮教的人,他卻對青蓮教沒什麼興趣。”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味道,同類的味道,他只對鑽研醫術感興趣,這是他的味道傳達出來的資訊。”阿依忍耐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唇角微微揚起。
“你倒了解他!”墨硯心懷不爽,哼了一聲。
阿依笑笑:“不如說我更希望他對青蓮教沒什麼興趣加入其中只是迫不得已,這樣子對我們這邊更有利。況且習醫之人分兩種,一種當真是因為喜歡一種只是為混口飯吃,後者不多說,前者同樣分兩種,一種是忠於墨守成規,一種是大膽發明創新,大多數醫者屬於前者,蘭陵秋很罕見地屬於後者,這樣稀罕的物件兒我並不願意因為一個青蓮教就毀掉。”
墨硯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沒有,就是覺得你不管談到什麼總是不忘說到從醫的事情上。”
阿依俯趴在床上,下巴枕著疊起來的雙臂,默了一會兒,輕聲道:
“我,必會讓百仁堂重新回來,不坐診許久卻有許多人找上門來,這段日子我也有好好想過許多。”
“想什麼?”他輕柔笑問。
她卻因為他下針時用力微勐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氣。
“痛了?”他連忙停手,問。
她緩慢搖頭。
墨硯皺了皺眉,這用於刺青的顏料經過特殊的藥化,為了能夠滲進皮肉之後進行隱形藥性反應,腐蝕性極大,現在這時候暫且不說,可她在才出生時嬌嫩的肌膚上就已經被這樣勐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