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道:“公主的孃家是隆清,如果侯爺征討了他,公主還能和侯爺好下去麼?如果侯爺不尊君令,那天下,又該如何評判侯爺?功高震主,自古常理,陛下對侯爺已起殺念,夜魈騎幾萬人跟著侯爺,又該何等下場?”
這個近乎冷酷的話,把我的心,生生戳出了一個洞,我終於意識到,我不管如何不在意自己所謂的公主身份,我這個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裴氏的一員,她有她的族人,而現在,我終於還是要面對這個國仇家恨的問題,我不在意,天下人會不在意麼?
這個命令下的,真是夠狠,殷楚雷,到底還是出手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
這天下,我不在意,這名聲,我不在意,可是,我在意一個人,卓驍,只要我在意,那麼前面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在意!
我不能看著卓驍揹負上所謂的君命不受,我不相信,殷楚雷能夠不借這個理由,處理卓驍,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永遠的利益下的友誼,就我讀過的歷史裡,這樣的鳥盡弓藏還少麼?
“更何況,侯爺竟然還將天下人唾棄的妖妃帶在身邊,遠山明白單姑娘是為了侯爺才去的汗爻皇帝身邊,可惜,此女現在可是汗爻臣民殺之後快的人,若是讓人知道在侯爺這,侯爺剛剛恢復的名譽不是又要被世人唾棄?況且,怕是那位新皇帝也會拿此作文章吧!”許晉略略沉聲道,透著無比的擔憂。
“我該如何做!”我茫然的喃喃。似問非問。
許晉突然朝我作了個深深的揖:“夫人深明大義,遠山一向佩服,今日也只有求夫人再深明大義幫眾兄弟一次,這也是在幫侯爺,遠山代夜魈騎眾弟子感激夫人,請受遠山一拜!”
……
我渾渾噩噩,彷彿靈魂不在,走在近的只有幾步的庭院裡,那前室的門,只是在咫尺之間,為什麼,我卻覺得他遙遠的彷彿永遠追不到呢?
春風暖徐,淡淡而來,嫋嫋而舞,繾綣綿綿,卻在我伸手去撫摸的時候,從我手中悄然而逝,飄去遠方!
我其實不過是人海中一個小小的浮萍,隨風而逝,隨波而流,曾經有寬闊的堤岸可以供我停留,可是江潮無情,北風凜冽,芸芸中,我終究是風信子,隨風而逝,留下的,是無聲的嘆息而已。
“想想!”那個高深的堤岸亭亭立著,高大而俊婷,歲月靜好,永遠是那麼鐫刻深邃,終其一生,我是否都不會忘記,人生中,有一斷如此美好的眷戀?
我深深吸了口氣,抱住這個我無比熟悉卻又無比眷戀的身體,他高大,他俊美,他美好的淡香永遠會是我最深刻的記憶吧。
“寒羽,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永遠記得我麼?”我悶悶的問。
“小傻瓜,說什麼呢?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不是說好的麼?”卓驍掰開我,將臉對著我,淨白的額頭抵著我,那嗓音總是那麼溫柔而又婉轉:“除非你不要我了,像以前那樣離家出走,不要再那樣了,知道不,我再也不想失去你,懂麼?”
我吸吸鼻子,將一抹酸澀硬生生嚥下去,嘴角彎起一彎弧:“恩,我懂,所以才說,如果哪天我不在,你一定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會賭氣,可是,人生,總有意外的對不對?”
“沒有什麼意外,只要你不自己離開,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離!”磁性的聲音永遠那麼自信,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改變。
“呵呵,你真是有自信那!”我歪頭略帶著調侃的道:“寒羽,大將軍,你有失去自信的時候麼?”
寒羽把我抱起:“只有你這個小丫頭,可以讓我失去自信,我所有的失敗,都是你這個丫頭給的,知道麼?”他逐漸熾熱的氣息纏綿糾葛,將我包裹在一種難以自已的呻吟裡。
夜,深沉的彷彿沒有邊際,所有的生物,彷彿都在沉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