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任用李巖,看中的就是他與勳貴將門沒有任何的瓜葛,在朝堂上的根基淺薄,也只有他這樣清清白白,一心為公的人,方才有可能將軍制革新給推進下去,否則的話,不管是張之極,還是孫傳庭,必定會受到各方勢力的撕扯,特別是張之極,本身就是勳貴將門,將門的利益那是張之極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不可能不受到身邊勳貴的影響!
只是,朱慈烺也知道,成也李巖,敗也李巖,李巖最大的優勢,也是李巖最大的劣勢,裁汰衛所,革新軍制,觸動了整個將門甚至還有下面一百多個衛所的利益,這其中會牽扯到多麼大的力量,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李巖在朝中一點根基都沒有,能夠依靠的,也僅僅自己一個人而已,只要自己在壓力面前稍有猶豫,那李巖就會被這團火直接燒為灰燼,連點渣都剩不下!
李巖遲疑道:“皇上,您這步子邁得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有些操之過急了?您可是剛剛登基啊,朝野上下各方面的力量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這個時候大動干戈,稍有不慎,那可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朱慈烺嘆道:“朕當然知道了,只是,時間不等人啊,滿洲韃子的實力太強了,西洋人的實力也太強了,這個時代本來就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容不得朕按部就班的走,如今距離滿洲鐵騎遭受重創已經過去兩年時間了,兩年時間裡,滿洲韃子基本已經從創傷中恢復了過來,那個多爾袞雄才大略,絕對是一代梟雄,絲毫不次於皇太極,那可是致命的隱患,朕敢懈怠嗎?”
李巖登時沉默了下來,皇上說的不錯,他敢懈怠嗎?絕對不敢,畢竟三四十年來,大明在歷年的內憂外患之中,消耗的太厲害了,元氣大傷,即便是如今已經殲滅了闖獻,平定了海內,可是這力量依舊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可以說現在就是大明中興最關鍵的時刻,過去了,那大明真的就有可能千秋萬代了,過不去,那大明也許就要永久沉淪了,如今的皇上遠遠沒有到鬆口氣的時候。
“皇上,這件事情得容臣仔細思量一下才行,畢竟軍制變法,涉及到了大明的根基,沒有完全的準備,我們絕不可輕動!”
朱慈烺點點頭,答道:“謀定而後動,你說的不錯,沒有萬全之策,絕對不能夠公開,這件事情交由你全權負責,私下裡你也可以徵詢一下之極跟白谷的意見,給朕拿出一個可行的方略來再說。”
李岩心頭一陣無奈,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自己就任兵部尚書,那就已經意味著皇上的方略已經開始實施了,自己沒有任何後退的餘地,誰讓自己當初說過呢,為了大明億萬子民的福祉,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呢?
“皇上,其實這件事情,最要命的是錢糧!”
李巖無奈道:“您想想,這可是涉及到了數十萬將士,甚至上百萬將士啊,其中還有不少將領,只怕都要被裁撤掉,這麼多人被裁撤掉,朝廷需要拿出大把的錢糧土地來,哪怕是平均下來每個人需要十兩銀子、五畝土地,那可也是數百萬兩白銀甚至上千萬兩白銀,上萬頃土地呢,如今的朝廷上哪裡去籌措出這麼多的銀兩來?即便是我們將衛所之中的一部分精銳遴選出來,補充到新的部曲之中,那也絕對不是現在的朝廷稅賦能夠承擔下來的!”
朱慈烺心頭一緊,沉吟片刻,答道:“銀子的事情,不必擔心,大不了從興明銀行中借取,然後再分批還本付息,興明銀行被震成立起來是做什麼用的?就是用來拆解的,你們管他叫拆解,朕管他叫融資,將沉澱在最下面的死錢讓他流動起來,去辦大事,雖然需要支付一定的利息,可是長遠來看,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說的輕巧啊……”
李巖鬱悶道:“皇上,哪怕是我們朝廷可以掏出一部分銀子來,去興明銀行借上五百萬兩銀子,十年還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