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心裡清楚的很,逆子貳臣,這樣的汙點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洗掉的,哪怕是洪承疇立下了不世之功,對於朝中的文武大臣來說,都會從心裡鄙視他,從前面的常以霖到現在的孫枝秀,甚至再到朝堂上一眾大佬們,沒有人會對洪承疇服氣的。
可是,如今朱慈烺還不能不借重洪承疇的才能,整個大明上下所有的官員,在對滿洲的瞭解上,沒有人能夠超過洪承疇,對軍政事務的精通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超得過洪承疇。
想要徹底征服滿洲,進而征服整個蒙古大漠,絕對離不開洪承疇的助力,這可是允文允武的相才,如果因為他當初叛降就徹底將他打入冷宮,那可是太不划算了。
所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洪承疇願意重新開始,那自己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給大明留下一位人才?畢竟,現在朝堂之上,與洪承疇同齡的這些臣子們,不管是石維屏,還是侯恂,亦或是馬士英,絕對沒有哪一個能力能夠超過洪承疇;至於年輕一代裡面,也許有能夠超過洪承疇的,但是絕對不是現在,他們少了起碼二十年的閱歷,這可不是短期內能夠彌補上來 。
可以說,孫傳庭一死,大明已經沒有真正能夠讓朱慈烺倚仗的真正大佬級人物了,如今就只能靠洪承疇。
如今的朱慈烺聲色俱厲,向著孫枝秀不假辭色,使得孫枝秀登時蔫了下來,他對於洪承疇自然是一百個不服氣,可是,現在皇上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連常以霖都被皇上給一腳踢飛了出去,自己還能怎麼辦?
“皇上!”
洪承疇低聲道:“剛剛忠親王可是說了,從中安堡突圍然後退往科爾沁,一路之上都是荒山野嶺,如今張之極將軍率領精騎追擊,一旦遭遇到多爾袞等人的算計,可是凶多吉少,臣以為,應該先行召回張之極將軍,然後徐徐圖之,反正,如今多爾袞等人九條命不過剩下了半條,只要我們嚴密準備,將其一舉全殲,不是什麼難事!”
“之極用兵向來謀定而後動,心思縝密,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朱慈烺淡然道。
洪承疇急聲道:“皇上,萬萬不可大意啊,多爾袞與阿濟格都是成名的宿將,最擅長的就是伏擊奔襲,即便是阿巴泰與尼勘,都不是泛泛之輩,若是在遼東或者關內坐戰,臣絕不擔心之極將軍的能力,可是這是去科爾沁,之極將軍甚至連一份詳細的地圖都沒有,孤軍深入,萬一出點變故,皇上,到時可是追悔莫及啊!”
朱慈烺心頭猛然大震,洪承疇的話登時將朱慈烺提醒了過來,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即便是張之極在心思縝密,再足智多謀,一旦到了科爾沁這樣陌生的區域,也難保不出現防禦上的疏漏啊,多爾袞跟阿濟格可不是吃乾飯長大的,那可都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拼殺出來的宿將,一旦被多爾袞抓住機會,張之極還真的是凶多吉少!
“那你的意思呢?”
朱慈烺沉聲問道。
洪承疇連忙答道:“皇上,想要進軍科爾沁,剿滅掉多爾袞的殘部,臣以為,還要多依靠忠親王以及科爾沁的力量才是,畢竟,那是他們世代居住生存的地方,在熟悉不過,讓孫枝秀將軍先與忠親王趕赴科爾沁,穩住科爾沁左翼的局面,然後派出一員上將,統領精銳趕赴科爾沁,與多爾袞進行決戰!”
朱慈烺緩緩點頭,正要說話,一旁的宰桑木和卻是說道:“皇上,洪大人固然是老成之言,再是穩妥不過,只是,科爾沁西北便是喀爾喀控制的區域,若是等待明軍主力殺到科爾沁,追殺多爾袞,只怕還沒有決戰呢,多爾袞就會率領主力直接插入喀爾喀了……”
朱慈烺沉吟道:“那,忠親王有什麼良策?”
宰桑木和遲疑了一下,低聲道:“皇上,以臣之見,臣與孫將軍先行前往科爾沁,穩住局面,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