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華話音剛落,周延儒就已經急眼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滿朝文武都在彈劾太子的時候,這個李邦華竟然吃錯了藥,向著自己捅了一刀!
“李邦華,你瘋了不成,這個時候,你彈劾本相做什麼?本相什麼時候干犯國法了?”
周延儒低吼道。
崇禎沒有理會周延儒,低喝道:“李邦華,將奏章遞上來!”
李邦華將奏章遞到了書案之上,沉聲道:“臣李邦華,參劾內閣首輔周延儒,結黨營私,信重奸佞吳昌時、董廷獻,賣官鬻爵,起復三年以來,透過吳、董二人斂財上百萬兩白銀之巨,臣以左都御史執掌督察院,監察百官,不敢以私情忘國事,請陛下將周延儒罷官查辦!”
“李邦華,你、你血口噴人!”
周延儒又驚又怒,李邦華是東林黨的核心成員;自己是復社的中堅,兩黨一脈相承,向來同氣連枝,這些日子以來,周延儒幾次三番讓李邦華參與彈劾太子,都被李邦華藉故推辭了,原本只是以為李邦華膽小怕事,可是關鍵時刻,李邦華竟然胳膊肘向外拐,給自己人捅上一刀子!
李邦華沉聲道:“周大人,下官是不是血口噴人,皇上只需要將吳昌時、董廷獻交由三法司審訊,一問便知,還有周大人,你年俸不過三千石,若沒有賣官鬻爵,家中百萬家產是如何得來的?單單在京城就有三處錢莊,單單在通縣就有超過五百頃的土地……”
“無稽之談!”
周延儒咆哮道:“不是我的,我在通州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土地?”
張維賢冷笑道:“周延儒,不光是在通州,除了通州之外,你在涿州、保定、老家常州,擁有土地超過一千頃,十幾萬畝的土地,不知道周大人如何得來的這麼多的土地?祖上留下的嗎?令祖與令尊不過是普通官宦,最高也不過是七品的知縣,哪裡來的積蓄,買下十幾萬畝的土地?”
周延儒喝道:“那些都是周家宗族經商所得,並非我一人所有,至於通州的五百頃良田更是子虛烏有,本官在通州連一頃土地都沒有!”
朱慈烺笑道:“駱養性,周大人死不認賬,在父皇面前詭辯,就看你的了!”
駱養性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李邦華之後,就該自己了啊,孃的,這才是真的被當槍使呢,即便是這一次扳倒了周延儒,復社跟東林黨的人只怕也不會放過自己啊,只是得罪一個周延儒總比得罪了皇上跟太子父子兩個好得多啊,自己若是倒向周延儒,只怕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呢……
駱養性跪倒在地,沉聲道:“皇上,臣駱養性執掌錦衣衛,於數月前接到密報,舉報周延儒在滿洲韃子入塞、奉命督師之際,與四鎮總兵連日在通州地方飲酒作樂,從不敢出城與清軍交戰,一直到清軍退走,未曾出戰一次,卻連連向朝廷報捷,事關重大,臣不敢輕易上奏,是以派人秘密調查,近日已經將此事查清,請陛下預覽!”
駱養性掏出一份密奏,遞了上去,接著說道:“第一、周延儒奉旨督師,坐視清軍在京畿一帶肆意搶掠,清軍出關之時,運輸財物的車輛綿延數十里,單單人口就有十幾萬之眾,此乃周延儒翫忽職守、丟城失地之罪;第二,周延儒督師應戰,從未出戰一次,卻屢屢向朝廷報捷,報捷文書共計十二次,盡皆有據可查,此乃周延儒謊報軍情,冒功領賞之罪;第三,周延儒在通州之時,藉手中權柄,向劉澤清、唐通等地方將領大肆索賄,軍中各將不敢得罪,只能任其勒索,這通州五百頃土地,就是唐通、劉澤清等軍中將領送給周延儒的!”
周延儒臉色登時蒼白起來,這個駱養性,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查了一個底兒掉啊!
駱養性看了朱慈烺一眼,接著說道:“為了掩人耳目,這些良田地契盡皆是唐通等人的名字,可是卻全部都已經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