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發怒了,幾個閣臣登時噤若寒蟬。
“倪元璐,準備擬旨!”
朱慈烺喝道:“嚴詞申飭錢謙益寧靖地方不力,著其調動兵力,全力圍剿賊眾,穩定地方,現在大明四面皆敵,局勢嚴峻,南直隸乃是大明重中之重,絕對不容有半點閃失,若是出了重大變故,著他提頭來見!”
朱慈烺動了真怒了,同時也有些後悔,將錢謙益放到南直隸去,雖然自己圖了一個耳根清淨,可是這個錢謙益真的有些不靠譜啊……
倪元璐躬身下去草擬聖旨,眾人方才緩過神來。
“皇上,”
石維屏低聲道:“臣以為此次南直隸各地人口失蹤以及村落遭到劫掠縱火,似乎與當初鄭家水師劫掠江南人口相同啊,莫不是鄭家又派人到江南鬧事了?”
洪承疇沉聲道:“石相所言有理,鄭芝龍在福建經營多年,對於江南各省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甚至不少富商與官員都跟他有所聯絡,若是他背地裡真的想要搞出一些事情來,只需要買通西面的一些官員,輕而易舉,就足以將江南各省攪得烏煙瘴氣!”
朱慈烺臉色凝重,緩緩說道:“看來,朕還真的是小看鄭芝龍了啊,石工,朕若是現在讓你前往南直隸接替錢謙益,你以為如何?”
石維屏一愣,緩緩說道:“皇上,您但有差遣,臣無不從命,必定竭盡全力,只是,此時沒有任何理由,就將錢相換下,只怕不妥吧,錢相在江南士林影響力巨大,若是革了他的差遣,只怕江南士林又要鬧事,臣即便是去了,也是多有掣肘,難有作為……”
朱慈烺心頭有些陰鬱,石維屏說的不錯,無緣無故將錢謙益給換了,那那些跟他交好的江南士林甚至南直隸的眾多官員,只怕不服啊,可是,就任由錢謙益這樣在南直隸無所作為,卻也不是長久之計,特別是如今關鍵時刻,更是棋錯一招,滿盤皆輸啊……
“若谷公,你以為呢?”
朱慈烺問道。
候恂遲疑了一下,答道:“臣以為對錢謙益嚴加申飭也就是了,讓他多多用心國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上還是要小心為上,畢竟錢謙益在江南一帶影響力極大,若是處置不好,容易引發激變,甚至我們在派一個閣臣前往南直隸,這些人暗中紛紛掣肘,別人也難有作為啊……”
朱慈烺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不過,孫枝秀與左夢庚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就位,兩個人直接受朝廷節制,不許聽從南直隸兵部的調動!”
朱慈烺忌憚於錢謙益在江南的巨大影響力,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畢竟,僅僅是一些地方的治安事件,就因為這個就把堂堂的閣相給換了,也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
洪承疇張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了下去,畢竟,他在朝中孤立無援,也只能做好分內的事,至於兵部之外的事情,還是少摻和的好,否則,引起這些人的反擊,到時候,灰頭土臉的只會是自己。
只是,朱慈烺還是小看了錢謙益,同時也小看了南京的那幫狠人!
畢竟,南京,那就是一個小朝廷,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三省六部一個不少,除此之外,還養著一幫大明的勳貴,這絕對是除了京城之外,最深的一潭渾水!
如今,南京的錢謙益可是做著夢都是笑的,原因無他,大把的銀子就要進入他的腰包了。
這些年來,他雖然高居禮部尚書的寶座,可是身處京城,督察院有倪元璐這麼一個六親不認的鐵面包公,上面還有一個精明無比的年輕皇帝,除此之外,還有無處不在的錦衣衛,他錢謙益平日裡又不受皇上待見,自然是做起事情來,小心翼翼的,只能憑藉著閣臣的俸祿過日子。
雖然不至於餓著,可是還想如同以前那樣日進斗金,大發橫財,可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