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敖噶前往扎罕湖祭拜碩壘汗的時候,張之極帶著一支精騎一路狂奔,終於趕到了京城。
當得知張之極得勝歸來的時候,朱慈烺沒有感覺到高興,反而是僅僅皺起了眉頭。
“哈哈,皇上,攻破喀爾喀蒙古王庭,斬殺碩壘汗,之極大人這可是不世之功啊,果然不愧是當世名將,老臣自愧不如!”
身旁,洪承疇大笑道,其餘的閣臣們也是紛紛向著朱慈烺祝賀。
朱慈烺嘆道:“好吧,傳旨,明日百官跟隨朕前往德勝門迎接張之極得勝歸朝!”
“皇上……”
洪承疇看到朱慈烺沒有欣喜的神色,心頭有些不安,問道:“怎麼了?看皇上似乎不是很高興……”
朱慈烺嘆道:“亨九公,您也不想想,碩壘汗的腦袋值幾個銀子?朕要他的腦袋幹什麼?朕要的是人,活人!只有生擒了碩壘汗,我們方才能夠儘快結束對喀爾喀蒙古的戰事,集中精力對付南洋的那幾家強盜,可是現在碩壘汗死了,喀爾喀蒙古的主力還未殲滅,這場大戰還有的打呢,十幾萬大軍啊,每多打一天,大明朝廷就要多付出數以萬計的銀兩,如果多打上三個月,那大明的家底就要被耗得差不多了!”
洪承疇心頭猛然一驚,不由得苦笑道:“皇上,這一次用兵雖然出奇制勝,可是終究之極將軍孤軍深入,太過兇險,他能夠攻破王庭,斬殺碩壘汗就已經是比肩衛青霍去病了,再要奢求他生擒碩壘汗,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啊……”
“是啊……”
石維屏附和道:“皇上,亨九公說的不錯,您這樣可是有些太苛責之極大人了,更何況,為了對付羅剎國的兵力,常將軍還分走了一萬多的通州鎮精騎,之極將軍手中可僅僅有不過三萬兵力而已……”
“哼哼……”
朱慈烺悶聲道:“若不是這樣,朕還真的要怪罪他了,你們都下去吧,朕要靜一靜……”
眾人都告辭出宮,朱慈烺坐了下來,心頭總是感覺有些不踏實,張之極返回京城,很明顯,他是不放心京畿與天南的戰事,這是回來要協助自己穩定局面的,可是,現在喀爾喀蒙古主力尚在,離開了他張之極,接下來常以霖跟李定國真的能一舉殲滅喀爾喀蒙古的主力,進而將喀爾喀滅國?
即便是朱慈烺,心頭有些不安,畢竟喀爾喀蒙古那可是十幾二十萬大軍,而且大明雄師深入漠北,這可是數千裡的距離,每日裡消耗太大,即便是現在的大明朝廷,都無法支援長久作戰啊……
“皇上,不必想這麼多了,不管是李大人,還是太行,都是您的心腹重將,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你還怕喀爾喀能夠翻過天來不成?”
大玉兒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嗯……”
朱慈烺頭向後一仰,任由著大玉兒給自己按壓著太陽穴,低聲說道:“你跟別人都不一樣,你來說說,這一次之極回來,會不會有什麼麻煩?畢竟你是蒙古人,看事情的視角跟漢人不一樣……”
大玉兒雙手微微停了一下,遲疑道:“皇上,臣妾若是說了,只怕傳出去,朝堂上又要非議四起了……”
“他們敢!”
朱慈烺冷哼道:“哪一個敢亂嚼舌根子,朕就割了他們的舌頭!你只管說無妨!”
大玉兒低聲道:“皇上,您想想,碩壘汗已經被張之極給斬殺了,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喀爾喀的大王子未來的儲君還在察哈爾跟盧太行對峙呢,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而碩壘汗可不止大王子一個兒子,他還有其他的競爭者呢,若是這個時候,有人居心叵測,擁立其他人登上大寶呢,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契機,嘿嘿,他們自己發生內訌,那豈不是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想必之極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