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自從腦梗後便癱瘓在床,自從喪失了主要勞動力以後,家境急轉直下,即使日子過得再節儉也還是入不敷出,經常要向別人借貸,如今孩子都已經七八歲了,都沒有去學堂唸書。如今這個年輕的外鄉人說是能治癒自己,反正“死馬權當活馬醫”好了,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棄。
“讓他來試試吧。”曾大說道。
有良接過針灸盒,裡面長長短短的銀針有上百根,他先取一枚毫針,左手抓住曾大的左大拇指,在指甲外緣找到鬼信穴,然後開後問道:“你是誰?”
“我是曾大啊。”曾大詫異的回答說。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有良大喊一聲,嚇了屋裡人一跳,他這是在學師父柳十三。
曾大迷惑不解的望著他:“你怎麼罵人?”
有良狠了狠心,將銀針使勁兒的刺入鬼信穴中,曾大手一哆嗦,明顯是疼了。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有良的陰眼死死的盯著那團黑氣,這鬼東西死活扒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又取出一枚銀針,扒拉著曾大已經粘連的頭髮,在其左後脖頸處的鬼枕穴上刺入寸許深,隨即緊張的盯著他的反應。
過了好久,曾大打了個哈欠,開腔說話了:“幹嘛打擾人家冬眠?”聲音尖細如蚊蠅般。
畢大夫和曾家婆娘大吃一驚,均目瞪口呆。
有良終於鬆了口氣,趕緊說道:“你是何方神聖?或是哪位屈死冤魂?有什麼要求儘管對俺說就是了。”
“什麼神聖冤魂的,老嫗不過是借個地方冬眠而已,憑什麼硬是給弄醒了?”那聲音極為不滿。
“你借宿主的身體冬眠,可人家卻癱瘓在床上,都沒法過日子,奉勸你還是趕快離開吧,不然可休怪俺不客氣了。”有良恐嚇道。
“哼,你是什麼東西,敢對老嫗這般講話,難道就不知道尊老麼?”
“你到底走不走?”有良的口氣十分嚴厲。
“滾開,別來煩老嫗。”曾大嘴巴張開,連打了幾個哈欠。
有良又抽出一根銀針,在曾大的頭頂鬼堂穴上捻入二寸,然後豎起中指彈了兩下。
“哎呦,疼死老嫗了,你是哪兒來的郎中竟然下死手,就不怕折壽麼?”那東西看似就快熬不住了。
有良更不搭話,從針盒中挑出一枚三稜放血針,在曾大的眼前晃動著,嘴裡惡狠狠的恫嚇道:“俺念你修行多年,不忍毀了道行,要是還不走就馬上讓你魂飛魄散。”
“罷了,老嫗鬥不過你,走就是了,小郎中你記好,明日你往西北行一百多里路,渡湘江上南嶽衡山祥光峰下‘小般若禪林’藏經殿,老嫗將請一位得道高人在那兒會會你,如何?”
有良淡淡道:“俺哪兒有工夫上衡山。”
“你若是不去,老嫗日後還會來溪洞這兒冬眠。”曾大體內那尖細的話音嘿嘿了兩聲。
有良的陰眼裡,瞧見那團黑氣漸漸的清晰起來,尖尖的嘴巴,一雙小綠豆眼,渾身長滿了短而密的硬刺,原來是一隻修煉有成的老刺蝟。
牠緩慢的從曾大的身體內爬出來,然後“嗖”的躍上窗臺消失了。
有良收起銀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緊張過後顯得有些乏力,這畢竟是他第一次用“鬼門十三針”替人驅妖,總算是成功了。
“怎麼樣了?”畢大夫小心翼翼的問道。
“試試看能不能起身。”有良說。
曾大疑惑的望著他緩緩坐了起來,然後雙腿挪到床邊竟然能下地站立了,畢大夫攙扶著他移動了幾步,畢竟長期臥床腿部肌肉已經萎縮無力,顫顫巍巍的還不能正常的行走。
“真的神奇啊,只需鍛鍊個把禮拜就可以像好人一樣了。”畢大夫從未見過這種怪事兒,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