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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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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福不知自己怎麼就得罪了方副局長。趙勤奮有一次閃爍其詞地向他露了一句話:意思是討不得歡心就是得罪。好比夫妻倆,妻子突然不高興了,而丈夫卻莫名其妙,原來是妻子穿戴整齊出門前,發現皮鞋上有一塊明顯的汙痕,而丈夫從她身邊經過並也看到了那塊汙痕,卻沒有彎腰殷勤地給她擦乾淨。於是妻子生氣地一跺腳,一擰狗子走了,心想:你不給我擦,我找一個願意給我擦的人擦去!

徐有福想討方副局長的歡心,可他卻不知怎麼去討。他不是許小嬌,一邊坐在那裡閱讀《小說月報》,一邊“淺靨輕笑”。方副局長只要瞥一眼,便會“情難自已”,開始在心裡默默地關心這個女孩。人生不就是因關心這樣的女孩而顯出絢麗多姿和色彩斑斕的嗎?

他也不是吳小嬌。這個可愛的女孩兒在那兒打字,纖細的手指一彈一彈的,就像拿著一根小撬棍兒,將男人的心一撬一撬的。哪個男人的心不會被這雙小手撬開?就是顯出老邁的局長,也會抄起手俯首和藹地對她說:“小吳的打字速度不慢啊!啥時候練就的這番手藝?”而他的心裡卻在說:小吳的手指真漂亮啊!這樣的手指隨便撥拉哪一個年齡段的男人的心房,都會丁丁當當爭相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來的。即使去描繪那種嶄新的藍圖,繪就後掛在那兒也會有很多人過來觀看。有些人一邊看一邊還會痴痴地望著“吳小嬌繪製”這幾個字遐想:若我能和這小蹄子共同描繪這幅藍圖該多好!

徐有福讀書時不會像許小嬌那樣自個吃吃笑,他的手指也顯得有點笨拙,不會像吳小嬌那樣靈巧地敲電腦鍵盤。他根本無法找到討好方副局長的路徑。他以為像小時候那樣,從村裡後山的山洞鑽進去,七拐八彎鑽出去時會看到方副局長動人的笑臉。可他笨頭笨腦鑽進去卻找不到出口了,一個人在黑咕隆咚的山洞裡嚇得哇哇直哭。

徐有福想將自己痛苦的心情向人傾訴,可他卻無法找到這樣一個人。古人交誼斷黃金,心若同時誼亦深。這兩句詩裡明白無誤說的是“古人”,“今人”呢?在今天這個銅臭氣撲鼻而來的商業社會里,若“斷黃金”,怎能找到一個“心若同時”的朋友?那些來科裡辦事的人,眼睛直直地在大辦公室裡尋覓著喬正年科長、劉芒果副科長、趙勤奮副科長的身影,即使從徐有福的辦公桌前經過,也不會有人正眼瞧他一眼。有一次某縣一個來局裡辦事的人,毫無來由地將他當做了“喬科長”,一撲進大辦公室臉上就堆滿笑容,像表演小品的趙本山那樣貓著腰疾步搶過來,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使勁搖,一邊搖一邊迭口連聲喚他“喬科長”。當獲知徐有福並不是“喬科長”時,那個人臉上的笑容頓然斂去,俄頃現出一層厚厚的冰霜,令徐有福納罕。即使是像白骨精那樣的一個妖怪,孫悟空一棒打下去,那張臉變得也沒有該人快。

在一個以金錢和地位為惟一標準衡量一個人存在價值的社會里,徐有福這樣的人被別人“視而不見”、“視若無睹”就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即使他內心的孤獨和痛苦比柴可夫斯基寫《悲愴》時還要多,比舒伯特寫《野玫瑰》和《流浪者》時還要深厚,也不會有人因同情而搭理他,更不會有人像梅朵夫人透過信件和柴可夫斯基傾訴心曲一般傾聽徐有福傾吐衷腸。許小嬌也許可以成為徐有福的“梅朵夫人”,可徐有福卻不敢這樣想。許小嬌、趙勤奮現在都成他的領導了,一個人再愚蠢,也不會去找領導傾訴那些細微的痛苦。尤其是一個像徐有福這樣年齡大的被領導者,去找那些年齡小的領導者傾訴心中的痛苦,是會被別人恥笑的。這就像一個無能的父親,卻去向兒子討教一些生活經驗和很簡單的生活常識,是會令兒子驚愕不已的。

痛苦的徐有福漫無目標地在大街上走,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就來到了希望電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