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萱萱這個丫頭,仗著有畫靈教的本事,才學了點皮毛,整日就在家裡胡來!」
宋延年仔細的瞧了幾眼那車軲轆,又看了看那車廂,倏忽的暢笑了起來。
他指著那個變形的車軲轆,好笑道。
「這是紙畫的吧,今兒這個車軲轆是不是駛過水坑了?」
這紙沾了水,可不是變形了嘛!
周禮點頭,面上帶著無奈又有那麼幾分炫耀。
「孩子頑皮,但總歸心是好的。」
「前些日子,家裡的老車廂舊了,雨天還有點漏雨,我便讓她娘抽空給我找個木工,出點銀兩重新打一個。」
「你也知道,這京城居大不易,柴米油鹽醬醋茶,就連一根小蔥都得花上一個銅板……」
「唉,這娃娃估計是聽到她娘打算盤嘆氣了,這才偷偷畫了個車廂。」
因為他說過這幾日便會打新車廂,這老周看到院子裡的車廂,便以為是家裡新打的,就套了馬車,換下舊的那個。
他坐上去的時候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家裡的夫人做事迅速。
周禮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伸手將這個車廂拍得砰砰作響。
「得虧今兒沒有下雨,不然,這馬車跑在半路上澆了雨,回頭塌下來了,這丫頭就該沒爹了!」
宋延年失笑。
合著這是漏風的小棉襖啊。
宋延年:「許久未見畫靈,它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在翰林院,還是周禮周大人帶著他修復古籍古畫,這《春山訪客圖》的畫靈,也是周禮大人一手修復的。
提到這個,周禮更生過氣了。
「別提了,它偏心眼得很!」
「讓它給我點評點評畫作,一天到晚的,就會裝作畫裡沒有這個靈,反而是萱萱那兒,天天緊著教……」
「現在,她的畫技都快趕上我了,前兒還能來指點我了。」
宋延年又是一陣笑。
周禮酸溜溜:「是嘍,這小娃娃自然比我這老頭子來得討喜了。」
「我也都懂!就是意難平啊。」
宋延年連忙安慰道,「不會不會,周大人正值當年,風華正茂。」
「算不得老頭子!」
「嗐,不說這個,你和我一塊兒家去啊。」周禮邀請宋延年去家中做客。
「我讓你嫂子準備些好酒好菜,咱們好好的聊聊。」
「嫂子也一堆事情要忙,不好叨擾嫂子。」宋延年推拒,「再說了,哪裡有大人做東的道理,走,我請大人下館子。」
周禮想了想,「也行,你嫂子的廚藝雖然不錯,但是她這個手藝啊,和酒樓裡的大廚相比,那自然是不能夠的。」
「你難得回京城一趟,必須吃點京城地道的風味。」
宋延年笑道:「那咱們走吧。」
他替周大人將那變形的車軲轆掰正。
瑩瑩光暈籠罩著車廂,不過是片刻時間,那光亮便寂滅,周禮再看自家閨女畫作變的車廂,敲了敲上頭的木頭,詫異的回頭。
「這車軲轆好了?」
「瞧著好像連車廂都結實了不少。」
宋延年:「是。」
「周大人,回去和嫂夫人說一聲,可以去木匠師傅那裡停了車廂的訂做了。」
周禮瞭解自家夫人,忍不住吐槽道,「指不定還沒給我找木匠呢,定銀都省得退了。」
京城居,大不易。
他家夫人掌握家裡的銀兩,花錢的地方又多,沒有夫人扣扣索索的精打細算,一家人哪裡能這般和和美美。
他要花這麼個大頭的銀子,他夫人肯定得斟酌個好些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