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自己沒能守護住這個關卡，也恨自己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禁軍隊員，在戰爭中死去。

然而，即便他們的死亡，卻也不回，這場戰爭的勝利。

他又——

有和顏面活下來？

段劍因看著洞外，說道：“青衫，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屬下願與大人並肩作戰。”青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說心裡沒有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即將來臨的是什麼，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扭轉局面，但是，他不後悔。

“你知道，留在這裡，下場就是被他們殺了。”段劍因一聲長嘆，道。

“……”

青衫沒有回答。

什麼事情，都不能扭轉他留在這裡的決心。

許久，許久——

“死在他們的手中，倒不如死在我的手中，我給予了你新的生命，今日就讓我來親自殺了你。至少，我親手殺了你，要比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們殺了，舒服了很多。”段劍因緩緩說道。

半晌，青衫說道：“青衫不甘死在那些人手中，大人出手吧，如果能夠死在大人的手中，對於青衫而言，也是一種奢望了。”

“好！”

這話落下，段劍因一揮袖，掌心匯聚出真氣。“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只是，他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盯著青衫的眼睛。

青衫也看著段劍因。

許久，段劍因一聲長嘆，道：“青衫，能有你這種手下，我很欣慰！”

這話落下，段劍因的手掌落在了青衫的肩膀上。

“大人，動手吧。”青衫開口說道。

段劍因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此時睜開眼睛，開口說道：“青衫，好好活下去，替我照顧好瀟瀟。”

這話落下，青衫陡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還是太遲了一分，他瞳孔一個收縮，便是腦袋一黑，意識黑暗下來，昏倒了過去。

段劍因沒有殺青衫，一直也沒打算這麼做，他把青衫打昏過去，隨即掌心一拍，青衫的身體便是急速倒退，撞在了山洞的最深處，方才倒在了地上，看到此處，段劍因轉過身來。

“你還年輕，又怎麼可能和我一起死在這裡。”段劍因緩緩說道：“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你活著，還能做很多事情，很多事情！”

“替我照顧好瀟瀟！”

這話落下，段劍因僅剩下的一隻手臂揹負著，隨即一步踏出了山洞，來到了外界廣闊的空間。

“也差不多該來到了。”段劍因喃喃自語，眼睛看著前方長空。

天是藍的，但在段劍因眼中，卻已然成了灰色的，幾日前，還一片安寧祥和，誰又能知道，今日之慘狀。

“來了麼！”段劍因睜開雙眼，炯炯有神。

這個時候，前方多出了一行人，由蔣秦領頭，背後全部都是一眾聖宮修士。

“我等你們很久了。”段劍因出聲說道。

蔣秦看著段劍因，說道：“段劍因，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段劍因緩緩說道：“不過，不用你們動手了！”

他心知，他的結局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這話落下，段劍因手掌一握，隨即，一口鮮血便是從腹中噴灑而出，眾人只彷彿聽到了一道咔嚓的聲音，段劍因體內的真氣便已經消失。下一刻，段劍因一揮袖，手中寶劍顯現，卻是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瀟瀟……好好活著。”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

還是自己那個女兒啊。

意識在漸漸遠去。

段劍因的嘴角還有殘留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