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如果她對百里雲央的事視而不見,她的任務就無法成功了。
如果她要戳破此事,那就必須要冒風險。
就算徐則安有所懷疑,但是他沒有證據也不能將自己如何,何況還有一個雲輕窈給她作為掩護,誰會想到一個人的身體裡住著兩個靈魂呢?
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沒有人能想到。
所以一旦她戳穿百里雲央,徐則安肯定會先解決百里雲央的事情。
她就不信徐則安知道這件事還能無動於衷,到時候百里雲央肯定也不敢再來。
只能說雲袖低估了百里雲央的痴女程度。
有些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被戳破之後只會更加肆無忌憚。
做好決定之後,雲袖放好門栓,回到了隔間,打算找個機會跟徐則安說百里雲央的事。
第二天徐則安醒來,什麼也沒有察覺到。
百里雲央還是十分警惕的,更過分的事她也沒有做,主要是條件不允許,動靜太大了會招來人。
之後又輪到王不臣守夜,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外面站著的是“紙紮人王不臣”,真正的王不臣躲在徐則安的床下。
徐則安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可以跟“夜晚的雲輕窈”談談心了。
這個夜晚,雲袖照常醒來,她躺了沒一會兒,便聽到徐則安在裡面喊她。
這是徐則安第一次在晚上主動喊她。
看來百里雲央今晚沒有來,因為是王不臣守夜,她不敢。
“輕窈。”
裡面再次傳來徐則安的聲音,雲袖緊張了一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以真正的自己去面對徐則安。
之前這個人僅僅存在於雲輕窈的記憶中。
從前雲袖對於自己的任務物件總是能做到冷靜理智,但是徐則安對於雲輕窈來說是個很特別的存在,她不免會被影響。
徐則安此人又不好對付,她必須打起一萬分的精神。
雲袖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敲門,裝出雲輕窈清軟的聲音說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徐則安在裡面咳了咳,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你進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雲袖垂下眼做好心理準備,猶豫了幾秒,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有點暗,她環視一週,確認裡面沒有其他人。
“輕窈,點燈吧。”
不知為何,她驀然想起百里雲央在的那個夜晚,少年蹙眉躺在那裡任人施為的樣子。
她眼神閃了閃,走到燭臺旁點燃蠟燭,房間裡慢慢亮了起來。
她再去看徐則安。
少年衣衫不整地靠在床邊,他臉色蒼白,額頭還在冒冷汗,看起來像是生病了。
此時的徐則安莫名有種病弱美少年的感覺。
雲袖眉心一跳,別開眼不看他。
休想亂她心智!
她穩了穩心神,走過去輕聲問道:“大人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徐則安虛弱地淺淺一笑道:“也沒什麼,許是著涼了,晚上又做了個噩夢,這會兒口渴得很,麻煩你倒杯水再拿個帕子給我敷一下額頭。”
“大人是不是發燒了?”
“好像是,你探一探我額頭燙不燙。”
雲袖眼皮一顫,抿了抿唇卻也不敢猶豫,怕徐則安起疑,她直接將手放到了徐則安的額頭上。
確實是滾燙的。
真是病了。
徐則安是她唯一摸過的活著的人,除此之外,她只摸過溫熱的屍體和鮮血。
這種感覺很陌生,她碰了一下徐則安的額頭便迅速收了回來。
“大人我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