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香和千禧走到馬車旁,幫葉宛卿捲起車簾,好奇地看向田間:“世子這是在做什麼呀?”
葉宛卿道:“摘梨。”
只見,一身紅衣的楚安瀾歡快地穿梭在翻湧的稻浪間,高馬尾隨著奔跑而與衣衫糾纏在一處,恣意張揚。
他把銀子放於樹下,跟個猴似的,攀著梨樹爬上去,摘了個梨在衣袖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後,朝這邊招手:“卿兒,這個梨好甜呀!”
葉宛卿好笑又無奈。
她衝一旁的侍從道:“派個人去打聽一下,問問世子摘的梨是誰家的,給人送點錢去。就說,這棵樹上的梨,我們買了。”
侍從應了一聲,接過櫻香遞上的銀錠,牽過一匹馬,翻身騎上去,朝著田地盡頭的村莊奔去。
千禧疑惑:“郡主,世子不是已經拿了銀子放在樹下麼?為何還要拿錢去啊?”
葉宛卿眸光清和地看著田間:“用人物,需明求。摘了人家的梨,總該告知主人家一聲。
百姓不比我們,種一季作物很辛苦,興許,全家就指望著這棵梨樹賣錢呢?”
“奴婢明白了。”千禧點頭。
櫻香倒了杯茶,遞給葉宛卿,笑道:“離開京城之後,郡主的氣色都變好了許多。”
千禧附和:“是呀,郡主今日的膚色白裡透紅,眼睛也更水潤漂亮了。由此可見,京中風水不養人。”
葉宛卿忍俊不禁:“我氣色好,難道不是因為這幾日休息得好麼?
先前是因忙著準備大婚,婚後又因端王府的事,才睡得不好,氣色有些差罷了。
不過,離京了的確是心情好。”
“奴婢心情也很好!”千禧格外興奮:“奴婢覺得自己像只離了籠子的鳥,好像要飛起來了!
要不是生為女子,奴婢也要像世子和墨言他們那樣,在田間跑,在樹上爬。”
聽著耳畔嘰嘰喳喳的聲音,葉宛卿輕聲:“是啊,若非是生為女子……”
她也想入朝堂,忙時做個好官,閒時縱情山水。
無論做什麼,只要隨心所欲就好……
楚安瀾摘了一大兜的果子,還嫌不夠,聽侍衛說葉宛卿叫人去找主人家付錢,又多摘了些。
他指揮著兩個侍衛,抬著一大框新鮮的梨子回來,自己手上還拿著幾個,邊走邊啃。
走到葉宛卿身旁,他燦笑著遞過一個啃了一口的梨:“卿兒,這個給你,我嘗過了,特別甜!”
他笑得比梨還甜。
葉宛卿並不嫌棄,反倒珍之重之地接過梨,咬下一口雪白梨肉:“嗯,是特別甜。”
楚安瀾笑容燦爛:“未來的日子,定比這梨甜。”
葉宛卿彎眸:“我信世子。”
楚安瀾舉起一個被咬了大半的梨,朗聲笑道:“向著未來的快樂日子,出發!”
楚安瀾將梨分給眾人,每人都得了好幾個,消暑又解渴。
吃完梨,又等回前去找梨樹的主人家付錢的侍衛後,一行人才重新出發。
離京城越遠,楚安瀾越像進了山林的猴兒,成日裡不忙趕路,就忙著到處撒歡。
遇見虯枝盤旋的大樹,要停下馬車去爬樹,遇花摘花,遇果摘果,若是有鳥窩,還要往窩裡丟蟲子、丟碎米。
遇見河,便整隊安營紮寨,下河捉魚蝦和螃蟹。
遇見山,便要去撿蘑菇、摘野果。
此次出行本就是為了打著遊學的名號遊山玩水,所以趕路倒也不急。
總之,每到一處,定是要玩夠了才走。
路上,難免會遇見一些前往京城的商隊,葉宛卿便與楚安瀾商議著,讓人帶些好儲存的果子、蘑菇之類的,送回王府和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