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呢?”葉宛卿問。
櫻香回道:“老爺夫人放心不下,要等著您和世子好些了再回城。剛剛太醫來把脈,說您要晚上才醒,他們便先去探望陸大人了。昨夜,大少爺和二少爺分別守了您與世子一夜,早膳後方才睡下。”
“讓他們繼續睡吧。”葉宛卿撐著要起身。
發了一場高熱,她整個人彷彿被抽了魂一般,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
櫻香扶了她一把:“小姐,您要起身麼?”
葉宛卿點頭:“我去瞧瞧世子。”
櫻香服侍著她下床:“世子早上便醒了。定遠侯府的人送了一支人參來,二少爺讓人熬了,一碗送回錦春園,一碗灌給世子,一碗餵了您……”
葉宛卿被扶到床邊的妝臺前坐下。
此次出行,本是計劃宮宴結束後便返回城中的,因此帶的東西極少。
入目處,是陌生的宮殿,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妝臺。
葉宛卿坐在妝臺前。
銅鏡裡的她,只著白色中衣,如瀑般的長髮柔順披散在身上,越發襯得膚白如玉,沒有一絲血色。
往日清澈明亮的眸子,也黯淡了些許。
櫻香為她梳頭:“小姐可要快些好起來啊,下個月便要大婚了呢。”
大婚?
葉宛卿望著鏡中的自己,恍惚的眸光終於一點點亮起來。
是啊,下月她就要與楚安瀾大婚了。
大婚之後,便能離開京城好一段時日。
“櫻香,為我梳妝罷。”
梳妝過後,葉宛卿換了身襯氣色一些的藕荷色衣裙,又上了一層淡妝。
簡單吃了些東西后,葉宛卿被櫻香扶著出門。
午時將至,日頭正烈。
銀燦燦的日光,從頭頂傾瀉而下,穿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留下婆娑碎影。
遠處的樹上,傳來刺耳的蟬鳴。
葉宛卿緩步走在樹蔭裡:“昨日的宮宴何時結束的?皇上又是何時回宮的?”
“郡主剛昏迷,雨便停了,又過了一炷香,日頭便出來了,宮宴照常舉行。”櫻香道:“酉時初刻,宴席結束皇上和太后就回宮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楚安瀾住的房門外。
因鳳陽帝封鎖訊息,又連夜將參加宮宴的一干人等全帶回京了,行宮就只剩下原本的宮人護衛,以及長公主府、敦親王府和定遠侯府的一些隨侍。
路上,倒是沒遇到人。
院中,墨言正坐在小凳子上熬藥。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連忙站起來:“屬下見過郡主。”
“世子呢?”葉宛卿問。
話音落下,房間裡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卿兒……我在這兒呢……”
他竟是醒著的。
葉宛卿邁上石階,繞過屏風,就見胸前纏著一圈白布的楚安瀾,披著外衫躺在床頭,露出緊實的腰腹,以及兩粒粉紅。
葉宛卿愣了愣,挪開目光:“世子今日可好些了?”
楚安瀾見她耳尖紅得滴血,低頭瞧了一眼自己,恍然:“卿兒……你是在害羞麼?”
因胸口有傷,他不能大聲說話或吸氣,因此,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又虛又弱。
葉宛卿臉頰發燙,強自鎮定地挪回目光:“我沒有。”
“是麼?”楚安瀾挪了挪:“那你坐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他們說你昨日淋了雨,發了熱。
我本想去看你的,但太醫不讓我下床,還威脅我,若我敢下床,就將我四肢綁了……”
幾句話說完,他已是氣喘吁吁。
葉宛卿見狀,只好走到床邊,儘量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