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妹妹的文定禮。
天還未黑,城門大開。
風雪中,浸飽火油的火把,燒得格外旺盛。
門洞內,一輛馬車靜靜停著。
這輛馬車,自下午時便一直在此處停著,無人敢問車上人要去哪裡,更無人敢問他在等誰。
守衛與馬車,互不干擾。
不多時,三匹馬迎著風雪而來。
城門守衛抬頭仔細辨認之後,才不確定地開口問:“來人可是長公主府的二公子?”
葉辰霆微微點頭:“正是。”
守衛連忙將攔在城門處的馬挪走,將人放了進來。
葉辰霆抖落滿身風雪,道了謝,正當要打馬進城,忽見門洞內的馬車簾子被人掀開。
車上人穿得一身素白:“辰霆。”
葉辰霆有些驚詫:“繼廉?”
陸繼廉站在馬車旁,眸光溫和而沉靜:“聽聞你今日回京,下朝後我便來此處等著了。辰霆,願意陪我喝一杯嗎?權當是給你接風洗塵。”
葉辰霆心下疑惑。
定遠侯府提親被拒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與繼廉關係不錯,便對此事閉口不提。
再過兩天,卿兒就要與楚安瀾辦文定禮了,繼廉這時來找他,又是做甚?
儘管疑惑,葉辰霆卻還是點頭應道:“走。”
馬被扔給近侍,葉辰霆上了陸繼廉的馬車。
馬車內,鋪著柔軟的墊子,炭火、茶爐、茶點一應俱全。
陸繼廉遞了身嶄新的松青色錦袍來:“你身上都溼透了,先換身乾淨的衣物吧。”
葉辰霆接過:“你倒是有備而來。”
車中竹簾被拉下,葉辰霆在竹簾後簡單收拾一番,換了乾淨衣袍後,人頓時舒爽了不少。
馬車駛入城中,一路往清風居去。
夥計將人引入雅間,很快就上齊酒菜。
陸繼廉將溫好的酒遞給葉辰霆:“喝杯酒,祛祛寒。”
葉辰霆接過,欲言又止:“繼廉你……”
陸繼廉舉著酒杯,面容泛著一絲倦意:“明日我休沐,陪我喝幾杯吧。”
葉辰霆只好仰頭喝了。
兩人一杯接一杯。
葉辰霆頭一次知道,陸繼廉的酒量這般好。
酒是從定遠侯府酒窖裡帶來的陳釀,陸繼廉一口氣喝了一罈半。
見他又要倒酒,葉辰霆連忙制止:“繼廉,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陸繼廉抓著酒罈看他,半晌,才低聲開口:“我到底哪裡不好?”
葉辰霆一怔:“你確實很好……”
“是嗎?”陸繼廉滿臉失落地問他:“那,她為什麼不選我?”
相識十幾年,葉辰霆從來沒有見過陸繼廉這般模樣。
在他眼裡,陸繼廉永遠彬彬有禮,從容不迫,是金都世家公子裡禮儀與學識的標杆。
今日,卻在他面前罕見地失了儀態。
而且,還是為了他的妹妹?
葉辰霆心情複雜:“繼廉,金都適齡婚配的世家貴女多不勝數,多的是適合你的。”
陸繼廉垂眸看著酒杯:“可,那些都不是她。”
葉辰霆沉默。
夜色漸沉,風急雪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