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跌跌撞撞地逃開,只想躲起來,在黑暗的角落舔舐傷口,然而無處可去的她終究還是回到家中。
“天啊!漫雪你全身都溼透了!整晚去了哪裡了?害得我好擔心。”年紀比漫雪大十歲的姐姐洛絲琴,苦苦在家裡等了漫雪一整晚,內心備受煎熬,她深怕漫雪會做傻事,一見漫雪一身狼狽地進門,幾乎是從沙發椅上彈了起來,急急地奔向她,緊抱住她。
“快跟我上樓去泡個熱水澡,你會凍壞的!”洛絲琴眼泛淚光,妹妹冰冷發顫的身子令她心疼萬分;她深知漫雪正經歷人生中第一次失戀的痛苦滋味,但她也暗自慶幸著,漫雪終於可以和那個黑道份子劃清界限。
“我不要,我不覺得冷。”漫雪已經麻木了。
洛絲琴硬是拉著她往樓上走,漫雪被動地走向樓梯口,雙腿卻軟弱地癱了下來,她不記得自己走了多少路,兩腿再也不聽使喚。
“漫雪,你怎麼了”洛絲琴驚聲尖叫,以為妹妹昏倒了。
漫雪疲憊地靠在樓梯扶把上,蒼白的唇浮上一抹苦笑。“姐,我沒事。”
“還說沒事!”洛絲琴抱著妹妹,哭了起來。“早知道,兩年前我就讓你留在歐洲定居,不讓你跟我一起回臺灣,害得你有機會認識那個黑道份子,現在又為了他整個人走樣,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爸媽?而且你從小就受最好的教育,擁有銀行專員資格又有芳療師執照,你一直那麼樂觀上進、那麼優秀,不該這麼墮落下去啊!”
見大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漫雪胸口一緊,淚又灼疼了她的眼,她虛弱地吐出一句:“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忘了他,你才二十三歲,人生的路還很長……”洛絲琴淚眼婆娑地說。
忘不了的,一輩子也忘不了,兩年不是兩天,跟他共同擁有的回憶太多、太深刻……洛漫雪搖頭。
“姐姐安排你離開南部,徹底忘了他;你要活得好好的,讓他看見你沒有他,日子照過,做個堅強的女人。”洛絲琴請求。
漫雪身子微微顫動,兩行淚滑下細緻的雙頰。她並不想當個堅強的女人,她只想擁有愛人的懷抱,但姐姐說得沒錯,她不能被他看扁了,她得活得好好的。
“我該去哪裡?”洛漫雪倚在姐姐懷中,失神地問,淚又滑落腮邊。
“去臺北,我幫你買個房子讓你安定下來,我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帥傲軍,他是大老闆,在金融界相當有地位,只要我開口,他很快可以替你安排一個工作。”洛絲琴是一時之選,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她不能見妹妹一直消沈下去,只想幫助她走出這段愛情的陰霾。
洛漫雪神情黯然地點頭答應了。臺北對她而言太陌生,但是去哪裡對她而言都是一樣了,縱使人遠離,她知道她的心永遠也帶不走。
半個月後,臺北郊區。
清晨,霧未散,漫雪一個人安靜地蜷在客廳沙發上,兩眼空洞地看著電視。自從她住進這新房子,好多個夜裡都無法成眠,也許是房子剛裝潢,傢俱和桌布都是全新的,空氣中仍瀰漫著陌生的簇新氣味,她無法習慣;也或許她根本還沒有從被拋棄的惡夢中清醒。
正當她沉浸悲哀的深淵裡,忽然樓上傳來鬧鐘的鈴響,提醒她七點半鐘了,她得去上班了。
一切按照姐姐的安排,姐姐不但幫她打點好住處,也替她找到工作,今天就是上班的頭一天,工作地點在IC銀行,職務是擔任總經理帥傲風的私人助理。姐姐還託那位總經理來載她上班,怕她不熟悉臺北陌生的路線會迷路。
坦白說,她並不期待這個工作,但也許工作真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不能天天以淚洗面,她必須堅強,不去想起龍天民……可是她的心還是這麼懦弱啊!
鬧鐘鈴聲不斷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