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海各顯神通吧!
又一刻鐘後。
在手下檔頭的帶領下,沈烈站在了通州碼頭,靠近抄關的一座院子外。
這裡便是東廠下屬的通州百戶所。
這院子看上去很不起眼,略有些破敗的院子,緊閉的大門,還有十幾間灰濛濛的瓦房,似乎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看著那大門上方掛著的東緝事廠的牌匾。
沈烈點了點頭。
到家了。
以後這地方就是他沈某人,在通州這一片的老巢,也別指望那些衙門裡的大人們,地頭蛇能配合他。
自己來吧。
真真的白手起家呀!
隨著手下的檔頭走上前,向著幾個穿著褐色衣衫,頭戴尖帽的番子亮出了牙牌,正在打瞌睡的番子們嚇的一哆嗦。
番子們趕忙向著沈烈迎了過來,諂媚之色洋溢於表,看著這些瘦巴巴,全身沒幾兩肉的手下。
沈烈啞然。
只好揮了揮手,讓番子們將自己一行人的馬匹都牽到了百戶所裡,又將行禮都解下來送進了後宅。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沈烈站在嶽武穆的牌位前,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才有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武官快步走進了大廳。
一見面。
中年武官便向著沈烈單膝下跪,大禮參拜:“哎喲喲,大人吶……可算把您老人家給盼來了,標下王虎參見千戶大人!”
看著這掌班瘦巴巴的身形,也不像是什麼弓馬嫻熟的好手,倒像是個油嘴滑舌的地痞無賴。
沈烈再次啞然,忍不住咧了咧嘴,看起來這些年,東廠在通州的日子過的不怎麼滋潤呀。
細琢磨。
這也是廢話。
廠衛本是天子直屬,天子年幼不能親政,廠衛權柄自然由內廷,內閣代管,錦衣衛還好一些,至少是張四公子掌權。
錦衣衛還能喝點湯。
至於東廠……
可不是被內閣往死裡整麼!
看著這不太中用的手下,沈烈便揮了揮手,沉聲道:“免。”
王虎趕忙爬了起來,然後急吼吼的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預備一桌好酒好菜,給千戶大人接風洗塵!”
幾個番子點頭哈腰的走了。
沈烈也不置可否,而是轉過身,揹著手,看著那威嚴肅穆的岳飛神像,心神漸漸安定了下來。
白手起家不容易。
想必。
他在通州的日子不會好過。
午後。
衙門裡。
親兵鋪好了被褥,又將千戶大人的印信,行禮都規整好了,等著沈烈簡單的梳洗過後換上了五品官服。
才從官衙的內宅裡走了出來。
到了前廳。
在掌班王虎的恭維下,沈烈坐到了桌子前,也真是有些餓了,便甩開腮幫子猛吃了起來。
吃飽了,喝足了。
沈烈便開始接管這小小的百戶所衙門,讓王虎拿來了名冊,賬本翻看了起來,很快眉頭便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地方……
說是東緝事廠通州百戶所,可是這些年來在內閣,六部,御史臺的打壓之下,基本上已經廢棄了。
原本編制一百一十二人,可如今只剩下二十來個番子還在勉強支撐,缺額達到了驚人的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