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茳遠遠看見傘棚下只有賣冰棒的阿姨時心裡就有些不好的預感,跳下車一問,賣冰棒的阿姨說,“你走沒兩分鐘你弟就走了,一聲不吭的,叫都叫不回來。”
顧朗茳愣在那裡,他想起季斐叫他的名字,皺著眉看著他說不舒服,想起季斐欲言又止地表示不願意坐慢慢遊,想起他以為坐不到汽車時低垂著頭失落的樣子。。。。。。那樣隱隱地依賴著自己的季斐,多麼叫人激動呀!可那根本不是平日的季斐會做的事!平日的季斐即便再不舒服也是隱忍不發,平日的季斐連慢慢遊都捨不得坐更別說汽車,平日的季斐絕不會明知汽車難找還任人去找車。。。。。。平日的季斐,不會撒謊。
從來不會撒謊的季斐,騙了他。
顧朗茳驀地閉了閉眼,睜開眼時眼睛冷的嚇人,臉色冰冷地走向電話亭。
第 007 章 蘇行
大熱的天,季斐背上卻沁出了冷汗。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可是走到哪裡去?走到哪裡去顧朗茳才找不到他?
他了解顧朗茳,這個人從小無法無天慣了,幾乎沒有人能逆他的意。他這次逃走,顧朗茳是說什麼也要找到他的,不為其它,單為一口氣。顧朗茳說過,誰讓他咽不下那口氣,他就讓誰嚥氣。
可是去哪兒?回鄉下家裡?不可能,那無異於自投羅網。顧朗茳只需去他家,將他往外一拉即可,斷不會有人幫他,他甚至連像平日般還手都不能,因為他爹媽一定會說,小少爺叫你出去你就出去,瞎叫喚什麼?丟人現眼。之後顧朗茳再隨便給他爹媽一個理由,保管他爹媽不會來找他。就像這次,他到縣城來找顧朗茳,一個多月沒回去,他爹媽也沒找過他。別說他怎麼知道沒找過,試想顧朗茳這麼大的動靜又沒有刻意掩飾,他底下一幫小混混那麼多人知道他關了自己,他爹媽但凡稍稍有點心,怎麼會打聽不到?
不能回家,那麼去學校,找老師?也不行,老師縱然有心,也護不住他,何況他要怎麼跟老師解釋?
季斐眼神一凜,必須離開這裡,走的遠遠的,便是西陲邊區,只要能離開,他也願意。全國那麼大,隨便找一個小鄉小縣打工,到時便是泥牛入海,任他顧朗茳再厲害,勢力再大,也定然找不到他。何況現在的顧朗茳畢竟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少年。
主意定了,卻還有一個問題,季斐全身上下加起來只有四塊錢,還是顧朗茳多給那賣冰棒的阿姨的,她給了季斐。
四塊錢是買不到遠途火車票的。
現在還有誰能幫他?
季斐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天地之大,他竟似孤身一人,無可依傍,無可照拂。他才十五歲,卻彷彿是百歲老人,在這世間已無親人,已成多餘,無人問津。
估算了下時間,已經五分鐘了,這一片的小汽車不好找,可難保顧朗茳不會隨便包一輛慢慢遊回來,那麼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
季斐握緊手中的行李袋,抿了抿唇,決定花一塊錢攔輛摩托車,去這個縣城裡唯一的親人那裡去。
蘇行正在家裡寫作業,聽到敲門聲時去開門,見到季斐時一愣,“小表弟?”
按理說季斐跟蘇家算是親的,他親媽是蘇行他爸的姐姐。可是他親媽本來就是蘇家撿來的,不怎麼討喜,後來又鬧出未婚生子的醜聞,蘇家便不認她了。到他媽嫁去榆陽鄉下,生了季斐,季斐長到六七歲都沒見過舅舅一次,還是後來他媽快不行了,實在放心不下季斐,便帶著他去了一次縣城,見了這個舅舅一次。可是很明顯,舅舅不認這門親,外公外婆也不認,他們覺得撿了這麼個丟人女兒已經夠虧了,再幫她養孩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季斐那時雖然小,但也感覺的到舅舅一家不待見自己,因此後來再苦,也沒想過投奔舅舅。
跟蘇行卻